着破烂布条,还有的穿着齐整的下葬战甲。
这些尸体行走在森林中带起怪异的声音,沙沙作响间就好像是大片大片的提线木偶。
它们动作怪异又惊悚,在一股力量与同一个意志的命令下,蹒跚着越过已经被吓坏的年轻术士们,又各自归拢于血魔麾下的死亡骑士们周围。
短短几分钟之内,这支人数略显单薄的达拉然劫掠者队伍,就膨胀到了数千人!
刚才出言挑衅的火刃术士,这会死死的捂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个腰杆都挺不直,打扮破落,神态死寂,恍若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兽人。
直到这会,他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些强大的酋长们,要把攻击达拉然这件事交给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厉害的落魄兽人来做。
这其实很正常。
以这年轻术士的年纪,他在懂事前,耐奥祖的威名时代就已经落幕了。
他们这个年纪的兽人,很少听说过影月氏族当年在德拉诺兽人文明中的崇高地位,在术士学派崛起之前,萨满先知就是兽人文明中最强大,也是唯一的施法者。
而盛产萨满和先知的影月氏族,曾经可是德拉诺兽人中地位最高的一群人。
影月萨满和先知们传承着古老神秘的通灵术,他们可以和死者的亡魂交流,唤引死者的力量作战,他们还能精通占星术,能从群星方位的变化中做出对未来的预言。
耐奥祖年轻的时候,可是整个德拉诺公认的兽人首领。
即便是野心勃勃的古尔丹,在他的暗影议会势力形成之前,也不得不谦卑的自称为眼前这个落魄老兽人的学徒。
耐奥祖确实是被自己过去的愚昧和古尔丹的背叛,以及兽人的堕落打垮了脊梁,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老家伙,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力量消退了。
实际上,在无力阻止部落的堕落,又被先祖之魂抛弃后,自我放逐于影月墓地中一心求死的耐奥祖对于死亡概念的感悟,反而要比以前更精进了很多。
就像是现在。
耐奥祖依靠一己之力,在其他术士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下,就把大半个银松森林之下新埋葬的尸体全部唤醒成士兵。
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团。
而塔隆·血魔之所以一定要拉拢耐奥祖,除了要借助老兽人的力量求的生路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图谋老兽人掌握的神秘的死亡学识。
塔隆·血魔已经认识到古尔丹创造的死亡骑士的缺陷。
他正在试图补全这个职业的最后缺陷。可惜影月氏族早在部落屠杀德拉诺世界时,就已经被灭亡的差不多了。
那个氏族中传承的关于死亡力量的宝贵知识的传承者,现在估计只剩下了耐奥祖一人。
这可是独苗苗,宝贝蛋。
“走吧,做完这件事。”
老兽人手中的法杖向前挥动,血魔的死亡骑士们沉默的催动战马,他们提着狰狞的重武器,用自己体内的暗影魔力催动耐奥祖唤醒的尸体,给它们注入黑暗的力量,让它们的速度更快更狂暴。
那些被耐奥祖小小的“露了一手”弄的惊若寒蝉的术士们,一个个也灰溜溜的跟在死亡骑士们身后,朝着达拉然冲杀过去。
这些身上背着“劫掠指标”的家伙们这会别说向耐奥祖抱怨了,他们连看老兽人一眼都不敢。
术士,就是这样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不过耐奥祖也不理会这些家伙的前倨后恭,他这一生活的太久了,登上过巅峰也坠入过低谷,甚至亲眼见证过一个世界的毁灭。
已经没有太多事情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智。
“咳咳”
在所有死亡骑士和术士们都离开之后,老耐奥祖慢慢悠悠的拄着法杖,翻身骑上一头和他一样老迈的影月座狼。
正要离开森林前往达拉然,却在走出几步之后,拉紧了缰绳。
他咳嗽了一声,说:
“你是想要我的命吗?人类的刺客,来吧,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
“啊,身为一个老头子,你的听力还真不错。”
正往达拉然赶去的布莱克从耐奥祖身后的树枝上现身,他坐在树枝上,看着眼前的老兽人,吹着口哨,用纯正的兽人语说: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这样的传奇人物,尤其是在你还没坐上那个王座的时候,真是荣幸啊。
我听说,在你风光的时候,兽人们也把你叫‘先知’,那你和维伦相比,到底谁更厉害啊?”
“当然是维伦了。”
老耐奥祖呵呵笑着说:
“他们喝下邪能之血,建立部落后,发誓要把德莱尼人从德拉诺世界清理干净,他们把那些流亡者视作世界的顽疾。
整个部落倾巢而出,扫荡世界,花了那么久,却还是没能找到德莱尼人的藏身地。
维伦用他预知未来的能力,把他的族人们保护的很好。
他的先知之名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