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布莱克的招揽,法拉德艰难的咳嗽了几声,他嘴角渗出血来,似乎是扯到了伤口让他说话语气都更加虚弱。
“别让我笑...伤口,很疼...”
他低声说了句,右眼缓缓闭上,就像是即将入睡的人,他说:
“力量只是一方面,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将死的法拉德似乎并不在意布莱克的疯言疯语,他用沙哑的声线说到:
“我对公爵的忠诚并非单纯来自于组织教条,当年就是他亲手训练的我,我一直是他最得意的门徒,我向他学习,我信奉他的理念。
只有残酷的混乱,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力量。
现在的拉文霍德已经是一棵长的太茂盛,鱼龙混杂的大树,它需要修剪掉那些腐朽的枝桠,来让大树的主干更好的成长。
我从小就加入了这个组织。
拉文霍德的事业不只是公爵的事业,也是我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这并非是谁强加给我的约束,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认同。
因此,我拒绝。
我基于局势做出我认为正确的判断,我谨慎的选择了我的‘朋友’,我履行了我的任务,并且竭尽全力的试图完成它。
我做了选择,我就要承担后果。
虽然因为你的缘故,现在出了点‘意外’,黑龙们将损伤惨重,但我依然看不到安度因?洛萨这边有获胜的可能。
你并不知道,你在面对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敢肯定,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它。”
布莱克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继续和法拉德讨论死亡之翼的问题,他语气遗憾对法拉德说:
“你挑选‘朋友’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对力量的追求方式也相当盲目。缺乏自制的贪婪,对权威不加分辨的崇拜,盲目又愚蠢的忠诚,这或许是你最大的缺点。
我突然发现,你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你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缺陷,唔...这让我做出要杀死你的决定总算不是那么困难了。”
“要动手了吗?”
法拉德最后咳嗽了几声,他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但并非是因为恐惧,或许是一种源于心底的愤怒,迫使他在最后的时刻质问到:
“布莱克·肖,不!德雷克·普罗德摩尔,我们知道你是谁。
在戴琳愚蠢的动用拉文霍德的资源调查你的生平时,我和公爵就已经猜到了你和那个家族的联系。
你把一切都隐藏的很好,你把自己的过去抹掉了。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但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死去的王子。
你也是个无法回到过去时光,只能苟延残喘于阴影的弃灵。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是我们给了你存身之地,我们接纳了你,我们希望你以此为家,和我们一样...
为什么非要毁掉它...”
这个问题让海盗犹豫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取下嘴角的烟斗,伸手放在法拉德起伏不休的胸口上,他靠近呼吸急促的濒死者,轻声说:
“当一个‘刺客’组织高调到连闪金镇的孩子都知道你们的时候,那你们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干咱们这一行,还是要低调一点好。
低调意味着隐秘,隐秘意味着威慑力。
名声什么的不是我会追求的,我也不需要别人尊重我,更不需要他们将我捧上刺客的神坛,我对统治一个腐朽的暗影与犯罪帝国毫无兴趣。
我要的很简单。
我只需要他们的恐惧。
在每一个夜里甚至不敢大声讨论刺客密事的恐惧,我只是在把被你们抛弃到垃圾堆里的失落荣光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用你的话说,拉文霍德需要的不是什么修修剪剪,你们需要的一把火,一把焚烧掉旧日帝国,将以往的腐朽之物化为废墟白地的火。
把一切负担和荣耀烧的干干净净,然后从头做起。
别担心,伙计,我会完成这件你们做不到的事,我已经在推进它了,眼下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把你们这些旧日的顽固残党一个接一个的干掉。
你是第三个。
乔拉齐·拉文霍德是下一个。
你们的骸骨将铺成一条通往刺客圣堂的血肉之路,而无冕者,终会踩着你们的头颅崛起。”
“你确实是个神奇的男人,能把巨龙和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公爵对你的赞誉并非空穴来风,你比我,比目前所有的刺客大师都强多了。
你才是真正的阴影之王。”
法拉德笑了一声,在临死之前,他感慨道:
“咳咳,谁又能想象,在大半年前,你还是个被我指挥行动的菜鸟可怜虫。”
“唔,你可别忘了,我的第一次任务就干掉了一位兽人传奇。”
布莱克左手压着法拉德起伏的胸口,右手抽出埃辛诺斯碎片,抵在刺客大师心脏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