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都能闻见那沁人心脾的味道。
天的强劲之风扫荡了一切,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云海吹散,谓之罡风,但是在这罡风之下,却连一丝清风都闯不进云舟,外面狂风大作,在这方寸之间却一片宁静。
徐长安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看着云姑娘的眼神有些痴了。
他很确信,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和那些登徒子差不了多少,但是云姑娘的睡颜……见过的都很难能忍住不心动。
随着被云浅箍住,徐长安能感受到束腰勒紧之下,姑娘的淋漓尽致,那一丁点衣裳之上的温度,似是要将他融化。
就在这时候,云浅樱唇嚅了两下,发出了一道梦呓。
“……?”
徐长安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梦话,却不想……他什么也没有听得明白。
云浅的梦话说的是略显生涩、晦暗的音节,就和他方才在白玉柱上看到的古文一样,完全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梦话,自己听不明白也正常。
徐长安没有多想,反而觉得睡梦中云浅身上的气质好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这是来自于微表情、呼吸方式的细微变化。
她更美丽了,有一种庭院中清竹的气质。
也不再缠人了。
在徐长安的视线里,云姑娘在入梦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睡相忽然安静下来,只是依然抓着他的衣角。
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他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牵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手代替衣角。
像是感受到了徐长安的温度,姑娘又安静了一些,深深陷入了梦香。
乖巧的云姑娘。
徐长安漆黑眸子颤了两下。
这可是限定款。
软乎乎的云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下次见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呢。
“……”
徐长安险之又险的压抑住了自己去抚摸姑娘脑壳的冲动,因为这很失礼。
但是比起摸摸头的失礼,夫妻之间简单的亲吻就算不上事情了。
他这么想。
“……”
云姑娘闭着眼,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恬静的笑意如同微风掠过雪花……可是在雪花之后,却藏着他所看不到的东西。
正如徐长安会觉得一个人乘舟心中缺了什么,这些事情,她也很熟悉。
——
梦境之外明亮而璀璨。
可梦境之中,却是漆黑一片。
这天底下有一种感觉,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是难受、或者是痛苦的,但是对于某个姑娘来说已经习惯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切的情绪淡如止水,没有起伏的痕迹。
就好像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被人挖了一个深渊似的洞窟出来,永远也无法填补,那让人无与伦比的空缺感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自己缺少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不是心脏,而是名字。
她失去了上一个名字,连同那名字的灵魂被封印在了记忆深处。
若是她有灵魂,这灵魂就连带着姓名沉在漆黑的海底,能够感受到山岳一般的压力,却看不见光亮。
她其实不喜欢海。
无论是云海、还是星海,或者是界海。
这样的空洞并非是姑娘最初的状态,只是她无始无终漫长中的一小段,是在等待的过程,等待着他再次出现的路途中。
这就是失去了某个名字后,等待着再次获得名字的姑娘。
‘……’
她如今名字叫云浅。
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失去。
嗯,她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