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蹙眉。
“发生了什么事?”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于是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慢慢的、慢慢的……徐长安咳了一声,仿佛被戳中了心动的地方,睁圆了眼睛攥拳。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的不是什么回忆,而是方才云浅与他在一起时,那拂过的香风。
是姑娘凌乱与柔顺并存的长发,是她如湖波晃荡的清澈瞳光。
是云浅面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思想完全跑偏的徐长安思考眼神恍惚的坐在温泉中,直到他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些关于姑娘的糟糕画面,这才让他瞬间清醒,手掌猛地砸在的水中,水花溅了满脸,让他清醒了一分。
也只是一分。
“我……果然是有什么大病。”
为什么姑娘还在身边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抗拒,效果还很好。
怎么云浅一走,这些心思反而压制不下去了。
总不至于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
还是说……
徐长安一只手捂着脸,意识到原来他远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坚定、坚强。
他拒接吃姑娘“亲口”给的果子,这个小动作让云浅觉得自己被丢下而不安了。
然后。
云浅便丢下他一个人去泡冷泉。
不安的人就换成了他自己。
还真是一对小夫妻啊,都是一样的毛病,心脏脆弱的不得了。
“这就是……姑娘的有来有回吗。”徐长安长叹一声。
此时此刻,他真的是无法将这一切再当成梦境去看待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徐长安站起身,想要去后面找云浅,但是呆了几息后,又身子僵硬的坐了回去。
努力让呼吸平稳下来。
既然云浅努力的,让他一个人安心享受温泉,他也不能扫了姑娘的好意。
只是,徐长安没有想到,云浅不在身边,他现在体会到的完全不是享受,而是——煎熬。谷
很煎熬。
他现在哪里有才来到温泉时候将姑娘都丢到一旁的兴致?
徐长安望着水面上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的一怔。
热气升腾间,他看不清自己的脸。
据说梦境里遇到的人,都是看不清面容的。
但是云浅的面容却很清楚。
是自己遇到的她,还是她遇到的自己呢。
难道自己才是梦中人?
徐长安双手攥在一处,开始思考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那就是姑娘出现在他梦里,并且不断“引诱”他的意义是什么。
他是个少年人,但是无论是谁,哪怕是他最敬爱的先生,也总是说他行事过于老成了。
李知白的确想要看到徐长安锋芒毕露是什么样子,毕竟那才是少年人该有的。
但是……毋容置疑,从一开始,他的性子就是稳重、知礼的。
所谓李知白,徐知礼,这真是一对师徒。
徐长安发现自己很少做错事情,而所谓年少,似乎本就是错的,比如不顾后果的行事、在错误的时机说错的话,给先生、小姐添麻烦。
在少年阶段,这样的错误,是能被称之为正确、是能被理解的。
就好像他认为自己唯一做错的事情———与姑娘初登人阶,有些沉迷的婪欢,不知节制,总是去折腾她。
虽然后来很快就改了,但是这个错也是犯下了。
这是在徐长安心里,被坚定的、定义为错误的事情。
可明明是错误,她却很喜欢……徐长安那个时候总是告诉自己,云浅不懂事,他不能不懂。
可……什么是懂事?
在云浅主动离去,被激起了不安的徐长安终于意识到了,他所谓的“正确”是毫无意义的,只有姑娘觉得高兴,这才是正确。
少年曾经稳重、不僭越的心思产生了些微动摇。
长安是什么意思。
是世间的长治久安,还是……
只有姑娘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
黑云翻墨,风开始躁动,远处树叶都喀拉喀拉的响个不停,丝丝雨水从天上、比天更高的地方落下,隐隐透露出让人不安的前奏。
徐长安可是云浅的“控制器”,若是连他都堕落,那一切就真的没救了。
嗯,好在他终归是稳重、知礼的。
徐长安放松的在泉水中坐下,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想多了。
这件事,他觉得自己错了并非是因为不能婪欢,只是云浅身子弱,自己不该欺负人而已。
这不是错,那什么是错?
多年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