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
“我要摘下面纱吗?”云浅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旋即补充道:“天气有些闷。”
道姑看着云浅一双晶莹的眸子,不解的道:“为什么问我?”
云浅:“……”
云浅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徐长安走的时候让她尽量去听道姑的,再说……这面纱戴久了,的确是不舒服。
被云浅看着,道姑忽然发现自己本来准备好的严厉样貌一丁点也用不了,她竟然有些慌张的摆摆手:“妹妹要做什么,也不用问我。”
“妹妹?”云浅眨眨眼。
不对吧。
道姑是她夫君的老师,怎么唤了自己一声妹妹。
虽然云浅教过徐长安练字,但是徐长安可不想她当他的老师。
“妹妹还不是暮雨峰的人,再说……即便是,这里不讲什么辈分。”道姑说道。
“好。”云浅摘下了面纱,露出下方的面容。
道姑看着云浅的脸,整个人失神了半晌,许久后深吸一口气。
真是个……漂亮到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
她算是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妹妹”是什么原因了。
云浅从气质、样貌、谈吐来都像极了徐长安的长辈,而不是妻子,所以她从远远看见云浅的第一眼,就没有将她真的当成徐长安的妻子。
事实,云浅作为将徐长安养大的人,某种意义真的与她是一辈的。
——
院子不大,云浅就坐在庭院大门一侧的石桌前,道姑则站在她的对面,这一幕很是奇怪,但是最奇怪的是云浅,是她的性子打乱了道姑本来一切的准备,让她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好了。
她本意是了解一下徐长安这个妻子,间接的了解自己学生的成长环境。
“云姑娘是吧。”道姑咳了一声,在云浅对面的石桌前坐下。
“是我。”云浅点点头,身子晃了一下:“你要吃蜜饯吗?”
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柿饼递到道姑的眼前,她因为略显困乏、甚至伸手的模样都充满了柔媚。
道姑:“……”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她这样自然而然送吃的行为吧……这里可是她的剑堂,怎么感觉像是她到了云浅的家里做客?
被反客为主了?
还真是。
她如今所在的院子是徐长安因为修行曾经住过的地方,这里从木桌的剑痕到石桌到处都刻印着他生活的痕迹,对于云浅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地盘。
充斥着夫君气息的地儿,她不是主人,谁是主人?
“不吃?味道还是可以的。”云浅说道。
“谢谢。”道姑接过了柿饼,看着云浅自然而然的态度,心里像是如沐春风,很是舒适。
因为云浅的态度,所以哪怕道姑方才的表现失礼,却也没有让气氛出现一丁点的尴尬。
道姑此时已经完全意识到,主导权莫名其妙的滑到了眼前这个正在吃蜜饯的人身。
她吃了一口蜜饯,才抬起头就瞧着云浅盯着她看。
“味道怎么样?”云浅问。
“挺好吃的。”
“是吧,我也觉得。”
云浅勾起嘴角,心想夫君亲手做的柿饼,就应当是好吃的。
有眼光。
道姑:“……”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叹气。
原来,她这个假道士本就是不能免俗的,云浅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自从出现就激活了庭院里的阵法,在这样的阵法里,云浅的一切伪装她应当都是能看透的,可事实证明……云浅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本心。
不恭敬也好。
给她吃蜜饯也好。
平静也好。
都是她真实的样子……这样的心思通透,与当年的徐长安一般无二。
云浅显然不是心思白净的痴儿,那就是心境与众不同。
道姑喜欢徐长安,是因为他和光同尘的性子,但是云浅……实在是奇怪。
掌门说徐长安是仙人转世,仙人转世朝夕相处的妻子,有不正常的地方,似乎不值得惊诧?
若是换了一个人与她说方才云浅的那些话,她应当连理会的心思都不会有,但是云浅说了,她就完全没有想过拒绝。
道姑眨眼的频率加快。
她似乎明白……徐长安为什么会被云浅吃的死死的了。
道姑心想自己一次这样与一个姑娘坐在一起吃蜜饯,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应当还是她没有躲进道观,少女时期与姐妹一同吃茶的时候。
徐长安在她心里是“孩子”。
云浅……可没有一丁点孩子的样子。
道姑吃下了柿饼,认真的说道:“妹妹唤我一声姐姐就是。”
“姐姐?”云浅擦了擦嘴角的糖霜,奇怪的说道:“你不是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