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静坐在床边、遮住了眼睛的云姑娘,徐长安微微一怔。
他喜欢吗?
这自然是没办法撒谎的。
他喜欢云浅的眼睛,但是这并不能妨碍他喜欢云浅遮住眼睛的样子。
不冲突。
他知道为什么云浅要将眼睛重新遮,就是因为云浅发现了他悸动的心。
“我的花心瞒不过小姐,我的确很喜欢。”徐长安叹气,他轻轻摸了一把云浅的脸,随后说道:“我去做饭。”
将蒙眼当做是云姑娘的心血来潮也好,夫妻之间的小趣也好,总之,现在先喂饱云浅才是当务之急。
“嗯。”云浅应声。
徐长安拿起床沿的盘子,看着里面不好看的点心少了几个,回头看了一眼云浅。
姑娘缎带盖眼,一言不发,异常的乖巧。
徐长安嘴角扬,却没有说什么。
果然,只要是他要求的事情,云浅都会仔细去考虑。
今日就做些好吃的犒劳她,可不能让自家妻子受了委屈。
徐长安先去取了用贡献点换来的各种物品将其收好后,然后拿着云浅的玉符换了一些虾蟹、食材便钻进了厨房。
——
闭着眼睛,倾听厨房里传来的动静,云浅缓缓从榻站起来,走入了书房。
窗前有着笔墨纸砚,隐隐有墨香四溢,混合着桌蜜饯袋中的糖霜气息十分的甜沁。
云浅很喜欢这个味道,她没有摘下眼前的缎带就稳稳的拿起了书桌的桔饼,小小的咬了一口后,忽然将其放下,不再吃了。
徐长安给她弄好吃的、这让怀念岛生活的云浅很期待,所以她宁愿饿着肚子,一会儿多吃两口螃蟹。
擦了手,云浅翻过一张新纸,提笔沾墨。
这期间,她始终是蒙着眼睛的,但是就好像能看到面前的一切,完全没有行动的障碍。
这并非是因为她蒙着眼睛也能看见外面,而是因为她的相公在厨房里忙碌,那么这儿就是“家”。
云浅对于自己家里一切布置都刻在心,哪怕不去看,也能记住所有的细节。
云浅信手而行,在白皙纸张留下了两个字。
微微掀起眼罩,云浅歪着头自己看了一会,觉得很喜欢,因为她的字又添了几分夫君的韵味。
这两个字,理所当然的是【长安】二字。
看着那简单的墨笔,云浅眼里起了几分醉意,似乎有什么在冲刷她的身子,连骨头都酥软了几分。
她重新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如花瓣般,香气远播,越发清芬。
嘴唇有些干。
“我渴了。”书房里的云浅平静说道。
“来了来了!”
厨房远在另一边,徐长安的回应却完全没有延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他就端着一碗暖身子的姜草茶走进来,放在桌前。
云浅此时眼睛蒙着红色绸缎,她端着碗喝了一口,放下后对徐长安说道:“你做饭的时候认真点,别总在意着我这边。”
“这话我还给小姐。”徐长安无奈的说道:“练字就练字,这罩着眼的绸子还摘不下来了?”
“为什么要摘下来?”云浅问。
“我想想。”徐长安笑着说道:“不摘,可是想……吃饭的时候让我喂你?”
云浅闻言,歪着头:“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徐长安本来是开玩笑,但是看着自家姑娘一脸的认真,无奈的摇头,随后他看了一眼桌子的纸张。
云浅的字从他第一次见开始就一直在进步,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都透露着专属于女儿家的细腻,落笔如云烟隐散,如春风拂面繁花一片。
直白的说,今日的字里罕见的透着女儿家的春意。
一切都源于角落里简单的【长安】二字。
“小姐是想起了岛的事?”徐长安问。
他当初要学认字,云浅作为领他入门的先生,最开始教他认识的就是【长安】,那时候因为他还没有定下自己的姓氏,在“徐长安”和“顾长安”里犹豫,所以云浅只教了他的名。
“为什么这样觉得?”云浅不解,就因为要做海里的吃食,所以觉得她在怀念?
“这也是小姐最开始教我写的字。”徐长安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喜欢,所以什么时候都会写。”云浅说着,鼻子动了动,说道:“去做饭。”
“……好嘞。”
徐长安面带笑意,回到厨房继续忙碌,而被徐长安撩动了心弦的云浅也带着眼罩缓缓走到厨房前,依靠着门框面朝着徐长安忙碌的方向。
因为看不见,所以可以更好的感受到他的呼吸、脚步、做菜的动静。
于是,厨房里的氛围变得异常温和且令人舒适。
——
此时,鼎心峰,十多岁的小姑娘穿着碎花裙,长发扎了一个马尾,腰间还佩了一个小铃铛,走起路来晃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