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山见何继尧客气,慢慢变得随意起来。他告诉何继尧,自己是国民党军六十九军的少校营长,十天前被俘,今年三十四,浙江舟山人。
何继尧拱了拱手,说道:“曾营长,你早点休息吧,我先不打扰了。”
他自认为掌握了曾柏山的所有情况,江日胜太弱智了,竟然用这么低级的招数。他也不打听打听,何继尧在泉城做特务工作的能力,那可是响当当的。
曾柏山见何继尧要走,犹豫了一下,说道:“何先生,曾某有个不情之请。”
何继尧说:“曾营长请讲。”
他心里暗喜,不怕曾柏山用化名,就怕他不提要求。不管曾柏山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曾柏山恬不知耻地说:“好久没碰女人了……”
何继尧苦笑着说:“这个……暂时还不行,江部长交待,你不能跟任何外人接触。”
曾柏山继续说道:“你叫上熟悉的,就不是外人了嘛。”
何继尧坚定地说:“不行。”
他很生气,曾柏山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女人。如果他要跟外界联络,说不定还会想想办法。甚至,他要是指定某个女人,他或许都会成全。
曾柏山又说:“那给包烟行不行?”
何继尧将手里的烟扔给了曾柏山:“这半包给你。”
彭勇辉看到何继尧出来,迎上去问:“何兄,问得怎么样?”
何继尧沉声问:“你打听到的,关于袁军之的信息准确吗?比如年龄、籍贯和被俘时间?”
彭勇辉笃定地说:“当然,袁军之三十五岁左右,浙江人,半个月前失踪。”
何继尧点了点头:“看来是他无疑。”
彭勇辉笑着说:“那可以行动了吗?”
何继尧微笑着说:“当然。”
彭勇辉说道:“里面就交给我了。”
江日胜离开太平寺街5号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南新公馆,向武山英一报告。
江日胜说道:“武山君,曾柏山已经送到了太平寺街5号,对面我也安排了监视点。现在,就看何继尧等人的表现了。”
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不管何继尧会不会有动静,都会弄出点动静。
武山英一问:“你觉得剿共班的人会有问题吗?”
江日胜说道:“不知道,就当例行公事吧。如果曾柏山没出事,就是一家人,如果他出了问题,剿共班必须做一次全面的甄别。我们内部,再也不能出现重庆分子和延安的卧底了。”
武山英一点了点头:“哟西,内部的纯洁确实很重要。”
赵书俊投靠共产党绝不是偶然的,想必他早就与共产党接上了头。寺田清藏识人不明,竟然让赵书俊去诱捕泉城工委的干部,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把一批电台配件和无缝钢管无偿送给了共产党,连带着把命也送了。
这次查找袁军之,武山英一确实做了两手准确。让江日胜表面调查,他暗地里亲自动手。江日胜看到的档案,都是他先一步看完的。
倒不是武山英一不相信江日胜,而是他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袁军之如果在他手里出事,他以后还有脸称自己是泉城之虎吗?
快十点,江日胜才回到家里。
刚到家,苏志梅就告诉他,贺仁春打来电话,说何继尧离开了太平寺街,他已经派人盯着。
江日胜看了一眼手表,问:“何继尧?什么时候的事?”
苏志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笃定地说道:“半小时,准确地说是三十二分钟前。”
江日胜说道:“好。”
他没有上楼,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皮包随手放在沙发上。掏出烟,手指夹着却没放进嘴里。
“呲”
江日胜听到划火柴的声音,转头一看,苏志梅有些笨拙地划燃了火柴,一只手拿着,另外一只手也不知道护着,直接就把火送了过来。
江日胜把烟叼在嘴上,迅速凑了过去:“好。”
苏志梅把还在燃烧的火柴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轻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江日胜说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准备今晚发报。”
家里对袁军之的情况很重视,几乎每天都会催促。在没找到袁军之前,江日胜只接收,都不敢回复了。
苏志梅眼中露出渴望战斗的光芒,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好。”
江日胜刚准备出去,家里的电话响了,这次江日胜亲自接的:“是我。”
贺仁春听出江日胜的声音后,马上说道:“江部长,何继尧晚上去见了许立君。”
江日胜问:“许立君?泉城车辆段的那个许立君吗?”
许立君在刺伤了车辆段段长福田后,原本不死也要蹲大狱的。但寺田清藏觉得,把他放回车辆段,至少可以监视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