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她想法而言,关博衍在这百余名修士当中自不算是弱者之流,只凭他真婴境界时就已领悟道意,初时有的龙气便绝不会少,而从眼下时间推算,即便是每一场都鏖战得久些,也多半已经遇见过三四个对手,看这龙气积攒的数量,就只怕是有输有赢,并未能夺下全胜来。
此间能稳稳胜过对方的人不多,赵莼便猜测起,关博衍怕是运道不佳,一上来就遇见了不好对付之人,这才开局不久就得了如此结果。
她眼神坦荡,并无任何遮拦,是以关博衍也能够明会其意,不由得惭愧道:“却是出师不利,先撞上了太元道派的萧麟,后又遇见云阙山的魏沉桐魏道友,到底是技不如人,只得败下阵来。”不过他也清楚,今日这百余名修士多少都要与除己之外的人交手,即便是眼下遇不到萧麟、谢净等人,来日也必然会与对方有此一战,可见这事是躲不过的,早些遇到,却好过等龙气积攒得多了,再被旁人拦腰截断。
故他说话之时神色坦然,倒也无多怨怼不甘之色,分明是对萧、魏二人的实力也有所认可。
不过片刻之后,关博衍又拧起眉头,略有些认真地讲道:“说到萧麟,却有一事不得不与师妹讲来。”
赵莼看他神情郑重,亦不由敛下笑意,点了点头道:“师兄但讲无妨。”
此话虽出,关博衍却不曾立时回答,而是稍作思忖待理清了思绪,这才把他与萧麟一战之后所显现出的异常悉数说与赵莼知晓,并言道:“为兄眼下所遇到的对手还算不上多,其中并无与萧麟交手过的人,故这般推论也不过是一己之见,只如今说与你知道了,来日等遇上萧麟,也好小心为上,莫要大意了。”
赵莼颔首应下,心中已为这事起了提防,转又谢过对方警醒,最后才瞥了眼两人头顶上龇牙咧嘴、怒目圆睁的龙气,言道:“如此,还请关师兄赐教了。”
与关博衍头顶十二三丈的龙气比起来,赵莼那已经突破了四十丈的龙气却可谓威猛强横,甚至是有了几分真龙之相,委实夺人眼目,叫人称叹无比。
只消这么看上一眼,关博衍便明白赵莼手下必已有了不少败将,却无需他有意成全,今日胜负也已分明。
故他轻轻点头,动作并不犹豫,当即引了一门布雾之术,就催得龙气从柱顶上摇摆而去,或是因他心头坚定无疑,即便是面对赵莼那道可堪搅动风云的真龙,眼下才十二三丈的龙气也没有退让闪避之意,可说是扑入雾中迎头而去,便要竭力往对面龙气之上撕咬下那原本不存的血肉来。
赵莼亦不曾因这龙气的多少便轻视对方,见这四方云雾堆聚而来,渐有了隐匿踪迹的态势,与她那一手招云之术倒是异曲同工。因她对此类法术有所涉猎,此刻便动了见招拆招的心思,立时就是一门借风之术施展出来,于空中刮得呼啸作响,吹得云雾四散奔逸,逐渐失了原来形状。
她不欲拖延,又是一门分身之术将龙气化出十余道来,虽不能与原来的大小相比,却也有个七八丈长短,甚是灵动矫健,不好捉摸去向。
这些细小龙气一现出身来,立刻就朝着东西两侧飞遁过去,要成个两面夹击之势将对方禁锢其中,只逼近了关博衍龙气所在之处,就迫不及待地喷吐出大团火星,欲效仿先时手段将对方烧灼吞吃!
关博衍也不惊怪,一味平心静气看准了情势,只拂袖一招,那散散乱乱的云雾就从风中聚起,不多时候竟水汽弥漫,噼里啪啦砸下雨点,尽皆洒落在细小龙气之上,打得后者昏头昏脑,在那云雾之中乱窜不止!
赵莼看他布雾祷雨,即知这些手段与对方那上善若水的无争之道不无关系,眼下雾雨多生,倒是让自己的吐焰之术不好施展了。她收回目光,迅速又有了另一番对策,便将那十余道龙气尽数聚起,却是分身与御剑之术并行,眨眼间化出数十上百道光华灿烂的飞剑来,顷刻向雾中龙气斩了下去,杀得对方势头一顿,立刻就没了先前之勇。
而这御剑之术的使出也正中关博衍下怀,他自从容不迫地另起一法,忽将这天地间的雨雾都捏散,使得龙气如吹气一般鼓胀起来,再有一阵劲风将面前的飞剑都吞吸进去,锁在气中动弹不得了。
虽是制住了飞剑,关博衍面上神情却并不轻松,他站定身形,又望了一眼赵莼,便直言道:“师妹,我这吞剑之术正是为了化解你那飞剑而来,如若此术敌不了你,剩下的奇门秘术也就无多用处了,你且尽力施为,我自瞧瞧这门神通能抵御你几时!”
与剑道修士相比,他所修行的无争之道却是少了几分锋芒,也是这吞剑之术暗有几分伟岸包容之意,如今才能被他取用过来,就如这话所讲,若是吞剑之术都无法奈何赵莼,剩下驱风弄雨的法门又哪里能敌得过漫天飞剑。
赵莼浅浅点头,虽一语未发,心下却已对此了然,她泰然看向包裹在一团金光气雾当中的飞剑,心念顿时一转,那上百道飞剑就已齐齐转向,还未等关博衍有所反应,便见这些飞剑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下刻灵光一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