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莼初至此地,自不晓得这众剑城的规矩。而吴玉秾等人却是长久以来多次往返此间,今看她们一行人面色也是不解,便不得不叫人心中疑惑了。
她一拂衣袖,将如意天舟收来手中,发现自行遁走之时,所受限制便会小上许多,可见这股怪力是为了阻拦修士乘驾的飞行法器而来。思忖时,吴玉秾等人也是把飞舟尽皆收缚起来,待察觉出身上变化,神情便也轻松了不少。
虽说修士自有袖里乾坤的神通,但袖中所能容纳的东西大小,大抵也是与其本身法力相互关联的。而修士一旦身死,神通便会自行解除,其生前所用袖里乾坤存纳的一应物什,亦会因此自行显露。有大神通者,可在袖里乾坤之上打下神识禁制,如此一来,即便主人身死,旁人拾到袖中之物,也须彻底磨去这一层禁制,才可将他人之物取作己用。
显然,吴玉秾等人都不像是有此能力的人。所以她等南下行商,用的才更多是族中大匠所炼制的飞舟法器,这些飞舟上面布置了层层禁制,便是不幸落入了他人之手,短时内也难以掠走舟中之物。此外,飞舟本身的速度,实要远甚于真婴修士飞遁行走,乘驾此物同行南北,自是要更加便利许多。
此回南下行商,正是听闻众剑城中有丹师大肆收购药材,吴玉秾为了这事,甚至不惜发动仅有的几支人脉,在北地包揽了好几种珍惜少有的灵药,故也为此耽搁了一年之久,算了算,亦是有足足数载岁月没到众剑城中来了。
从前之时,商队还能将飞舟驶入城中,如今却遇见这般变故,吴玉秾不敢叫手中货物出事,神情中便也有几分焦急道:“烦请恩人等我一回,我这便传书给城中族人,看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赵莼自无不可,当即颔首答应,便见吴玉秾从袖中都出一封飞书,并指往上落了些字纹,随后扬手一抛,那飞书就脱手而去,化作一道烟尘向众剑城方向去了。
约莫一柱香后,天际便重新落下一封带有吴家印记的飞书,吴玉秾见状一喜,连忙将之拆开一看,待将通篇读下,她高高悬起的心就落了下来,更不忘对赵莼道:
“却要告知恩人,因为魔种一事,众剑城如今举城戒严,就怕有魔种修士混入城中,故城外三千里不许进飞行法器,只许修士只身飞遁,而到了城门之后,还需要再过一道关卡,等上头允了通行,方才能进入其中呢。”
那传书之上除了交代城中景况外,另还以严厉语气催促吴玉秾等人速将货物送入城内,吴玉秾到底顾忌着颜面,却不愿把这事道与赵莼知晓,故也只在言语中带了几分急切。
晓得了这事后,赵莼对众剑城的布置也不感到意外,她好奇的是,每日往来通行此城的修士数目必是不少,而想要一个不落地排查清楚,这些人体内是否拥有魔种,便就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了。
“事不宜迟,既晓得了众剑城中是何情况,我等便即刻启程罢!”
赵莼这话自是中了吴玉秾下怀,众人点了点头,皆各显遁法飞身而去。此三千里路程缩地成寸,亦用不去多少时日就能抵达,一行人到了城门下时,日头都还未从天际落下,如卵黄一般发着浅橙的光晕,将周遭云彩涂上一层霞色。
众剑城城门高耸,南有五道门,东、西、北面则各有三道门,以赵莼等人行来的方向看,她们如今所在的,便是众剑城的东门。东三道门呈拱形,正中一道格外宽大,两侧之门却要小上一些,三道城门上方,有一座檐牙高啄、姿态如坐望虎狼的城楼,只站在靠近城门的地方,赵莼便能感觉到数道冷峻无情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穿过,犹如寒霜一般!
她未在这些目光之上察觉到恶意,故将眼神收回后,便与吴玉秾等人往城门走去。
众剑城虽为拥山之城,城内地势起伏,如同叠浪重重,但城门外的地界却十分平坦,好似被人用剑直接削去了山头一般,故只要站在城楼之上,便能以肉眼望尽城下风光。
今城门之外,却立有一座形状怪异的巨石,其通体灰白,好似尘土堆积,有两人高,最宽处约一丈,上面无甚纹路,但也称不上光滑平整。
赵莼向前望去,只见三道门中,唯有两侧的小门可供人通行,正中大门虽也洞开,但却站了两列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的白衣修士。
正当疑惑之际,却有白衣修士厉声大喝,同时将小门之前的一位中年道人拿下,一言不发就要将之带入正中大门内。
那中年道人被这厉声大喝给吓得一抖,旋即又被人拿住双臂,将一身法力尽数锁住,他自当是惊慌不已,忍不住放声喊道:“这如何可能,这如何可能!我从未与那天外邪神接触过,体内怎会有魔种寄生,这望魂石定是出了差错,定是出了差错啊!”
见他还要挣扎,将之擒住的白衣修士便索性挥手往他额上一拍,叫这中年道人登时昏厥过去,再不能反抗半分。
其身旁之人见了此景,神情震惊者有之,目露厌恶者也有之,但更多人还是一脸担心,生怕下一刻这些白衣修士便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