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天海已有一载未归,今北上回宗,众弟子心头便都有几分激昂之意,想此番风云盛会虽未争得首名,但涌现而出天才人物却仍旧是以昭衍一马当先,实叫人不得不为之欢喜。
只如今另有一事,又让众人忧虑重重,恨不得赶紧返转宗门,免得留在这飞星观上,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事情。
赵莼站于亥清身侧,遥望天堑在前,群山万壑之相已渐露边缘,而过了此道屏障,便算是进入昭衍山门之所在了。她想着王芙薰一事,另又忧心于界南天海的柳萱,面上便不由露出些许沉凝之色来。亥清一瞥弟子神情,却将大手按在赵莼肩头,低声道:「有为师在,莫要担心。」
过天堑屏障,问仙谷即现于脚下,亥清横甩袖袍,领着弟子跨出飞星观,只现身那一瞬,便见四周跃出数道身影。赵莼凝神一看,见当中有一人面貌熟悉,为不非山执法长老,三景大尊池琸。知一人身份后,其余之人便就不言而喻了。
面前五名执法长老,均身着黑袍,胸腹绣有大片狴犴金纹,为不非山象征。此些通神修士为宗门精锐,又身兼执法之责,在门中掌有大权,甚至连其余长老都要避其锋芒,而今现身此处,却是个个神情肃然,目光忌惮。
「执掌有令,要真阳洞天弟子赵莼速往不非山,亥清大能,还请您体谅我等奉命行事。」池琸目光微垂,却不敢直视面前之人。
「那尔等来得可不是时候,我这徒儿一路奔波,此刻正是劳累不堪,须得返回洞府修整一番才好,」亥清冷眼扫来,语气似笑非笑,道,「我的意思在此,尔等拿了去回话就是,擎争若要拿人,就叫他亲自来,看他有几分实力,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前辈!」见亥清要将赵莼带走,便有一冷面女子上得前来,强自镇定道,「执掌有令,不得不从,今日要是带不回赵莼,我等却不好给上面个交代。如若执掌大人上禀掌门,只怕前辈您也无法阻下此事,不若将那赵莼交予——」
「你在威胁我?」亥清轻声一哼,却把那冷面女子嚇得一退,「以为搬出掌门来我便会怕了?
「哼,我要带走的人,谁来都没用!」
她握住赵莼肩头,旋即大喝一声,只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就破开洞天之门,消失得无影无踪。池琸等一干通神修士自是阻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瞧着亥清将赵莼带走,而那冷面女子面色一白,咬牙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池琸却松了一口气,微闭双眼道:「还能如何,就拿这话回了执掌便是,事涉洞虚大能,又哪是我几人能够掺和其中的。」
几人传书一封,递去了擎争面前,而亥清这一边,也与赵莼到了真阳洞天之中。
「且不知王酆怎么请动了擎争出面,总之现在,莼儿你最好还是待在此间洞天,」亥清微微颔首,复又唤来府中亲信,低声与他等嘱咐一番,道,「为师即刻动身,纵是见不到掌门,也得先把温仙人说动,而在此之前,无论是谁来寻你,都不要离开此处。」
眼下还不知道王酆与不非山说了多少,只知擎争是个除掌门之外,一概命令皆不听从的人,能让他下达手令,亥清亦觉得颇为意外。
「府主!」
亥清才转过身,一个童儿便急匆匆驾云过来,跪下高呼道:「掌门有令,要府主往元渡洞天话事!」
这正是她府中看门的童子,在如今真阳洞天向外闭锁的时刻,也只有府内之人才能自由进出,方才她与赵莼进来时,还不成看见元渡洞天的人,那这消息便应是二人交谈间才传来的。
亥清面色微沉,定定往那童儿脸上看了一眼,却见他满头大汗,面上一片焦急之色,便就知道掌门召见一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假传掌门之命乃是重罪,仙人不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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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旁人不敢为之,虽不晓得掌门为何要召她前去,但此情此景却与亥清想法不谋而合,故她念头一转,便向那童儿道:
「我这便过去,尔等在我离开后,定要死守真阳洞天,绝不许外人进入其中。」
亥清却不担心赵莼留在洞天之内会有危险,因着这一方小世界对洞天主人而言,实是完完全全的掌中之物,除非有仙人出手,否则洞虚境界内,还没有能攻破真阳洞天的人!
她轻呼一口气,向赵莼点了点头,这才遁离此处去往元渡洞天。
长善宫外,洞天之门已然彻底打开,两列童子肃然相候,昭示着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王酆与许乘殷并站一处,后者才从界南天海归来,心下亦是疑云重重,便无论那王酆说了什么,皆都是以沉默点头相答。
陡然间,一股寒意忽从王酆背后升起,他回身一瞪,便见天边落来一道赤炎,亥清眼底杀意几成实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王酆,你竟敢来此找死!」
此刻,洞天之门外的洞虚修士尽皆哗然色变,却没想到在长善宫前,亥清也敢对同门下手。刹那间,王酆已暗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