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云海中,风云道场八方八角,缓缓从层云中升起,平坦高台上,有八叶莲华纹路,在天光下隐隐泛出橙红之色,而在道场边缘,又可见许多白玉莲座,质地莹润,浅映光辉。待细细一瞧,这些莲座竟是刚好有一百之数,彼此间几乎没有区别,间隔整齐,排列有序。
出了这风云道场,悬空漂浮在云与海间的,则是诸多大小不一的阵符,其上泛起的法光颜色亦不甚相同。
许乘殷从三才道宫内运气一挪,身影即出现在飞星观上空,她神情凝然,在这界南天海内可谓丝毫不敢松懈,只见她双目往阵符中一看,便将一枚金光大放的阵符瞧入眼底,随后抬起手来,把一枚同样散着金光的符诏握在掌心。
那阵符许是受了召唤,遂开始缓缓向飞星观所在之处飘来,最后与悬山之顶的符石嵌合。下一刻,飞星观即逐渐有了下落之兆,直至稳稳停靠在云层之上。
鹤渊浮宫内,萧应泉亦不甘人后,寻见太元道派的那枚阵符后,便也握了符诏,使远处阵符化为一道仙鹤之影,落于鹤渊浮宫殿前大鼎之上,使浮宫得以稳落云海。
两大仙门最先行事,其次便是余下的八大宗门。
以昭衍与太元为界,将风云道场分割为东西两方,飞星观同鹤渊浮宫对望,而在飞星观两侧,则是分别是一玄弟子所在的仞剑阁,与金罡法寺的万生佛塔。正道十宗内,这两派向来与昭衍亲近,关系更甚其它。
至于太元道派处,便就是浑德阵派的重辕宫,和月沧门的断夜飞山离得最近,其中亲近自不必言说。
余下宗门内,伏星殿与月沧门恩怨难解,如今倒巴不得离月沧远些,是以选定了道场以东的地界,与之相对的则是隐仙谷,此派当年不得不献出玄物保全自身,今朝也是受太元掣肘颇多,故隐有依附仰仗之态。
到云阙山与岚初派时,场中位置便只剩下边缘之处。云阙山跻身正道十宗不足三万载,在当中底蕴最为薄弱,只是此派掌门周朔乃大道魁首出身,诸仙亦不敢轻视分毫。不过云阙山奉行严律,加之又处于南地之内,是以多年以来,和其余宗门的关系都较为生疏,很少能见到此派主动亲近。
而岚初派,此届风云盛会便大大不如从前风光了。
梅令纭飞升失败转道做了散仙,其弟子继位为掌门,以至于二人都无法亲自率领弟子前来,如今驾驭芳兰殿的,竟只是一名通神期修士,与强大些的天阶宗门都无甚差别,是以这岚初派的通神大尊在许乘殷等人面前毫无底气,有惊无险将芳兰殿降下后,却不由长舒一口气,面上显露出些晦暗之色来。
正道十宗后,方才轮到各方势力取下阵符,在云海中坐定。
界南天海并非不容修士通行,实则是越为强大之人,在其中受到的限制就越多,通神修为之上,身处天海内便就不能动用法力了。而似飞星观一类的法器,到了天海亦会颠簸不定,有倾覆之危险,各方势力在内留下阵符,却也是为了方便自家之人。
余下小型势力中,若无有阵符庇佑,就只能自求护身之法,或是降伏无主阵符。
这些阵符本就来自于各方势力,历经重重岁月后,此些能够在天海内留下阵符的宗门、世家,也可能已经湮灭在了历史长河内,若以无主阵符为己用,倒不失为一种可行之法,只是能否将之降伏下来,边还得看自家实力。
昭衍自无这般烦忧,许乘殷与亥清双双现身后,落于此处的目光便多了起来。
或有资历较浅之人,并不识得亥清身份,但正道十宗前来护送弟子的洞虚大能,却绝不在这等修士之内,如今瞧见亥清身影,众人惊讶之下略微一忖,便就想起她座下弟子的寿数虽年轻,但似乎也正好能至真婴修为。眼下风云盛会将启,以亥清的护短性情,来看她那弟子的可能性倒是极大。
想到此处,不少人的眼神都开始往飞星观中落去,想瞧瞧亥清的弟子究竟是何模样,可惜昭衍阵符已定,兼有界南天海的限制,他们纵是洞虚修为,此刻也无法打探别宗之事。
受护行长老召唤,昭衍弟子都已在飞星观正中高台入座,有阵符的庇佑,让他们得以清晰观见风云道场中的景象,这时又见长老们沉着面容,开始为弟子们宣讲风云会的规矩。
那长老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之相,待横扫众弟子一眼,才开口道:“风云盛会中共有两大阶段,每一阶段的道场上,都会出现不同的景象,尔等只要注意分辨,就不难知晓每一阶段何时开启,何时结束。
“按风云盛会之先例,修士斗败榜上真婴后,就能夺得对方在风云榜上的位次,所以在第一阶段中,各真婴修士间要争夺的,实是挑战榜上真婴的资格。届时海中会有龙柱降下,逆接于道场中央,从龙柱中又会吐出云珠,取得云珠到手,即代表着在第一阶段胜出。”
说罢,他再度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其中不少人脸上兴致缺缺,语气中也便添上了几分无奈。
有实力前来风云盛会的弟子,不是师门底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