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平山外,垂秋岭。
此地位在大千世界西北,雨泽众多,植被繁茂。遥看四方多为山地丘陵,河溪潺潺,川流其间。方圆三百里处,最高峰为壶平山,地有灵脉甘泉,故被几处修真世家占据,而过二百里,山势放缓,连绵成岭,其间佳木成荫,终年不落,每到深秋季节,则叶更绿,冠盖亦愈加茂盛,世人遂谓之垂秋木。
山岭近处,只见三道遁光先后而行,途经之处风如牛吼,可见速度之快。
而见垂秋岭就在面前,这三人却把行速放缓,接连降下地来,警诫道:“前头瘴气弥漫,遮蔽视线,我等当要小心为上,不可盲目前进了。”
说话的青年身量中等,模样周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腰间垂挂一枚黄玉平安扣,而与他同行的两人腰间亦有此物,多半便是出自同一门派。
“田师弟此言有理,”应他的女子身穿鹅黄衣衫,眉间一点红痣,此刻眼珠转动,却是想了个法子出来,“我有一宝名作明息隔气符,只消灌注真元入此符中,就可隔除瘴气自如行走,如此一来,进这垂秋岭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田师弟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道:“果真是葛师姐有办法。”
葛师姐默然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枚灰白符箓来,才催得真元进去,便见一道柔柔白光散出,按着拿符人的心意,将三人一并罩了进去,而得这符箓护身后,那垂秋岭的瘴气果然不可靠近半分,连视野都清晰了不少。
见符箓有用,三人都是长舒口气,当中瞧上去年岁最小的少年,忍不住拿了枚玉珏注入真元后抛出,只见玉珏脱手后,迅速就被那瘴气所污,几个呼吸不到便灵光大失,噼啪落在地上成了几瓣。
三人望此玉珏,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阵后怕,暗道若无这明息隔气符,他等进不进得了这垂秋岭倒还难说。
“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瘴气,竟然如此可怖,从前我来垂秋岭时,可没曾见过岭中有此景象!”少年被那玉珏吓得一退,连忙往师兄师姐身边靠近了些。
田师弟拍了拍他等肩膀,摸着下巴思索道:“我等也是几日前才赶往此地,听闻垂秋岭中有异宝现世,当日更是有百丈霞光耀映空中,说是与数万年前一座人阶宗门有关。如今看来,这瘴气或许就是从那遗迹中渗透出来的。”
“人阶宗门?”少年目光一动,欣喜道,“那岂不是比我敷明山还要厉害些,我等要是拿了其中传承,可就一飞冲天了!”
三人不过凝元境界,所在宗门更是不入流,门中最高修为只得真婴,故听见今日要探的是一人阶宗门遗址,少年自是有些激动。
“哪有那么容易,”葛师姐摇了摇头,肃容告诫这少年道,“被岭中异象吸引过来的必不会只有我三人,传闻中那人阶宗门一朝倾覆,门中传承与诸多宝物都被埋在了地下,要是能侥幸寻得传承功法,便可修行至外化境界,只这一点,就够不少真婴修士过来涉险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等可消受不起这人阶宗门的传承,此回若能进到库房中,拿几件得用的法器,或是值钱的灵药,便已足够了。”
田师弟亦是连连点头,出声附和几句。
少年心中痒痒,此刻忍不住抬头上看,瞧见两道遁光闪过,却在这瘴气之中穿行自如,遂不由惊叹两声,被身旁青年一手按下脑袋,斥道:“不要命了!”
田师弟看不出那两道遁光的底细,却也晓得这必然是他等得罪不起的存在,少年如此大张旗鼓地打量,若遇上脾气好些的修士便罢了,若是遇上那些个性情暴躁的邪魔道修士,可就下场难料了!
好在天上两人急驰而过,看样子是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田师弟心神稍松,继又低声训斥了少年几句。
等走了将近一日功夫,瘴气逐渐有消散之相,葛师姐体内真元也即将告罄,她将明息隔气符收起,见这些微瘴气并不足以伤身,才稍稍放心,唤田师弟二人往前面落脚。
七日前,垂秋岭突现异象,夜半时分,岭中百丈霞光照耀四方,使黑夜如同白昼,惊得方圆数百里修士,人人为之而动。
霞光现后,垂秋岭始有瘴雾萦绕,阴寒侵体,可损筋骨。有传言道,此处本是人阶宗门华尘派山门所在,数万年前,华尘派遭受大劫,不得不启用禁阵避入地底,却仍旧在一夕之间倾覆破灭。而开山祖师津华尊者的一应传承,也都留在了山门之中,使得众多修士心动不已!
有人为传承功法而来,也有人想浑水摸鱼,寻几件宝物到手,一来二去间,纵是有瘴雾隔绝,这垂秋岭内也聚了不少人在。
敷明山三人抵达时,目及之处便少不了有三四百修士,当中有各路散修,也有像他们一般宗门弟子,互相之间暗自提防,只与相熟之人站在一处。
而这里靠近异象发生之地,崖壁底部洞穴大开,森森寒气自其中汩汩冒出,倒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