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莼与江蕴虽出自下界,剑道天赋却是一人更甚一人。
虽不知此界中,对于剑道天才是如何界定的,不过昔时尊者曾言,赵莼筑基入剑气境,上界中也算少有,单论此道天资可与当年横云第一修士——断一道人相较,入剑宗应是不难。
至于江蕴,她凝神细看之下,言道:“师兄当年便已入剑芒境已久,如今,便是未入剑气境,怕也是不远了吧。”
江蕴颔首,也颇为遗憾:“本是有一突破契机的,可那时受壬阳教追杀,保全性命已是十分不易,那契机,却是错过了。”
“既有一,便会有二,师兄剑芒境圆满,往后必然有契机再临。”
“承师妹吉言了。”他笑着应下,言道,“倒是你,我若没看错的话,是剑气御外护体,想必已经入了第三境吧。”
赵莼浅笑,算是回了此话。
虽是落后于人,江蕴也不见嫉心,论了两句剑道上的疑难,便与她一并起身,先往余六口中的鲸骨商行而去,将身上萃石兑成灵玉,以备后用。
萃石既为灵玉石衣,其中留存有些许灵气,只是实在稀薄,商行中人便以千五之数,兑成一枚灵玉,较横云世界中,也只是贵了些许,还算公道。
赵莼身上财物,多为杀敌而来,其中最为富庶的,到底是那日最为危险的梁杞,一应数下来,有灵玉一百三十三枚,萃石数万余,尽数兑换后,总计一百七十枚,俱是下品灵玉。
重霄世界较横云大了不知多少,光是这戍边的鲸骨城,怕就有南域大小,较鲸骨城更大的城池,琅州境内怕也有上万座,此还只是一州之地的大小,何其可怖!
故而修士来往穿行,皆是有阵法相助,此阵名为渡空行阵,有大中小三类,大型阵法乃是跨州所用,中型阵法连通网状城池,至于小型阵法,便用于城内往来。
大中两种,皆会收取费用,小阵却是不必,毕竟此也仅为城内所用,平日供其运转之灵玉,皆从城中赋税而来,所谓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正是赋税之真谛。
琅、裕二州中间,生有地裂,将两地彻底隔绝,便是连大渡空行阵,也无法连通。赵莼与江蕴要往裕州,便不得不先往中州,再通过中州的大阵,前往裕州,此也要多付出些财物了。
同时,鲸骨城作为边域城池,城中并未有直达中州的大型阵法,两人还需前往最近的琅州六十四座巨城之一——庚明,才能跨州而去。
中型阵法一次,十枚灵玉,大型阵法两次,每次五十灵玉,到裕州之后,不定还需传送,光是这路钱,就能叫两人兜里空空。
不过见阵法旁边,亦有其余修士叫唤,每次穿行都仿佛刮了层皮肉去,知道原来不只是她俩,本界修士亦是觉得昂贵,心中失笑。
“何时才能如上人们一般,挥手撕裂虚空,须臾间穿梭各地啊!”有修士心疼那十枚灵玉,憧憬叹道。
身旁立时有人回他:“青天白日的,便少做梦了,你以为上人像我等一般,是随意可见的?”
赵莼望去,谈话者皆是凝元,这等修士在横云中早可独霸一方,在上界却是如同路人,全无大修士的傲然,心下暗叹,果真是大世界,凝元尚是普通修士,筑基在其眼中,怕就是刚入道的蝼蚁吧。
“是你?”赵莼身旁,有一女子身负巨尺,凝望过来。
她身侧,面熟之人颇多,至岳宗宋仪坤、榕青山薛筠,还有昔日夺运战中,力压众人的解彦书、盛雪庭、宁复等,南域负有盛名的天才,几乎尽数在此,而能与其并站的,自是天资不输宋、薛二人的长辉门大师姐——戚云容了。
赵莼昔日风炎宗遗迹受险,倒是被她救出,因此有过一面之缘。
且当日戚云容救她,多还是因为赵莼与秋剪影同宗的关系,如今灵真之事四域遍知,再见到她,戚云容的神情,也是颇为复杂。
“你等……可还安好?”
赵莼答道:“门中弟子,多为尊者救下,我与师兄又得接引入了上界,自然尚算安好,只是宗门再不复以往了……”
戚云容自修行始,便常被人与秋剪影相较,久闻她之姓名,未必没有仰慕天才的感情在,突然得知她叛宗而逃,又做尽恶事,便难免有郁愤之心生出。
南域众人闻听二人出自灵真,也微微叹气,暗自唏嘘,门中出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恶人,确实为一大不幸。
“两位可有去处了?”宋仪坤明显为这队伍中领头之人,虽有傲气在身,却不至于以傲气凌人,且至岳宗又久为魁首,余下众人便皆无他言。
此问无有避讳之处,江蕴便爽快答道:“我二人皆是剑修,要往裕州一行,试试那一玄剑宗,不知各位可同路?”
宋仪坤亦有笑意,相邀道:“我等中,往中州的有,往裕州的也有,亦有愿意留在琅州的,不过都需往庚明城去罢了。”
他微微停顿,忆起一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