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迷路的赤虎臣,阵前单挑的朱旻如,分别立下南北两路广西军的头功,但他们都遭到各自上官的严厉批评。
赤虎臣被降了一级,给秦拱明做副手,副将秦拱明升任藤甲兵主将。
朱旻如只是通报全军批评,师长刘新宇再度重申,不得模仿三国演义里那样单挑。
旬月间,北路军占领思恩府全境,南路军占领南宁府全境去年已经占了一半。
接下来就非常难搞了,面对逃进山中的桂西敌军,虽然通过编户分田政策,能一步步压缩敌人的生存空间,甚至逼得没粮吃的敌人主动投降。但是,需要花时间慢慢磨,今年不可能收复广西全境。
残存的桂西敌军,纷纷派遣使者,前往云南向伪明政权求救。
昆明。
大明振武皇帝朱企丰金旁,正在饮酒作乐,欣赏着美妙的歌舞表演。
文武大臣们前来请示,朱企丰却说:“文事交与王卿,武事交与沐卿,你们自己处理便可,不用事事都来向朕通报。”
几位云南重臣面面相觑,都忍不住暗自叹息,跪拜之后躬身退下。
现在的云南,振武皇帝之下,有三个实权人物:
第一,黔王沐天波。
第二,首辅王世德。
第三,太监高麟。
沐天波自不用赘述,世镇云南,拥立皇帝之后,又被封为黔亲王。
王世德并非那个撰写崇祯遗录的锦衣卫,而是之前的云南巡抚。这货本为浙江永康人,在云南好端端做巡抚,突然听说崇祯没了,正好又有王爷逃来,就跟沐天波商量着拥立新君。
至于高麟,原为云南镇守太监,现在成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王爷,桂西守军求援,到底该不该救?”王世德问道。
沐天波叹息一声,反问:“拿什么救?”
王世德说道:“王爷征调各路大军,或可在桂西大山中剿灭逆贼。”
沐天波摇头解释:“王阁老不明白啊,本王能指挥的军队,也就一两万之数。其余土司之兵,在云南作战尚可,带他们去广西作战,恐怕他们都不愿意应征。”
王世德说道:“可晓以大义。赵贼叛逆所到之地,土司皆被分田释奴。若等赵贼杀到云南,云南土司能够幸免吗?帮着桂西土司打仗,也是云南土司为自己打仗。这般浅显道理,云南土司肯定能明白。”
沐天波苦笑:“道理确实浅显,云南土司也肯定明白,但赵贼一日不兵临云南,云南土司就不可能真正听话。毕竟朝廷缺少军粮,出兵得土司自带粮草,谁又愿意拿自己的粮食给朝廷打仗呢?”
王世德默然无语。
沐天波忽然说:“如今局势,敌在内而不在外,须得除去那个死太监!”
王世德说道:“除去此人,非得带兵逼宫不可。”
沐天波压抑着心中愤怒:“便是逼宫也要做,此不得已而为之。”
太监高麟在崇祯上吊之前,就已把昆明搞得鸡飞狗跳。拥立新君之后,他做了秉笔太监,就更是任人唯亲,不断培植党羽,打压任何敢反对自己的大臣。
这些事情,沐天波都可以忍。
但是,高麟控制朝堂之后,竟然把手伸向军队,到处安插太监做监军,渐渐掌控军粮、军饷、军械。
甚至沐家掌控的几处云南马场,也被高麟染指大半。
这死太监到处搜罗美女,进献给振武皇帝,还将搜刮来的银子,也给皇帝上交一部分。振武皇帝朱企丰,已然对高麟言听计从,任由太监在云南乱搞。
去年秋天,高麟甚至逼反武将和土司!
弥勒州土司和十八寨千户,因为不堪盘剥,联手发动叛乱。继而,维摩州土司跟着叛乱,三方联手攻占整个广西府。广西府、广南府,都是云南的府级行政单位。
沐天波征调数万大军,激战五月,连抚带剿,终于把叛乱平息。
自此之后,沐天波彻底无法忍受,打定主意要“清君侧”。
内阁首辅王世德,当然属于拉拢对象。因为内阁、六部大臣,许多也在跟太监勾结,疯狂的往自己腰包捞银子。只有搞定王世德,沐天波才敢逼宫,否则云南小朝廷就得大乱。
王世德也对高麟忍无可忍,很快就说道:“既然王爷已经下了决心,老夫便舍命陪君子!”
次日,夜间。
振武皇帝朱企丰依旧在喝酒作乐,他自知无法长久偏安,能享受一天算一天。
猛然间,喊杀声四起。
舞伎歌女惊慌逃窜,朱企丰也乱滚带爬,一边跑一边问太监:“可是赵贼……赵皇帝带兵来了?快快随朕……随我献城请降!”
随侍太监也搞不明白,跟着皇帝一路狂奔。
没跑多远,就看到高麟恐慌而来,这太监哭诉说:“陛下,黔王造反,黔王造反了!”
朱企丰如坠冰窟,大同军来了他可以请降,沐天波造反可是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