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方做生意!
城市密探艰难,乡村密探就更难。
镇长、村长、农会,严格盘查外来人口。不仅是为了防备奸细,也是为了防止瘟疫,群防群治之下,仅太和县的农民就抓住十多个细作。
多尔衮只能获得少量安徽信息,虽不说两眼一抹黑,却也跟瞎子差不了太远。
这种情况,想带着大军杀过去穿插打歼灭战?
做梦呢!
当多尔衮的诱敌计策失败,赵瀚又勒令其他几路死守,他“只往一路去”的计划就已破灭了。
正红旗旗主代善年事已高,又被多尔衮变相打压,如今正在北京城里养老。他的第四子瓦克达冷笑:“摄政王要怎打,咱们便怎打。不必跟咱们商量……”
“四哥,休要胡言!”满达海立即呵斥。
瓦克达笑道:“呵呵。”
这些八旗顶层贵族,从来就不是一条心。
瓦克达、满达海两人的父亲代善,那是努尔哈赤的嫡次子,曾为后金政权第一顺位继承人。
努尔哈赤死后,后金政权风雨飘摇,几乎快要到崩溃的境地。代善觉得自己无法掌控局面,便主动让位给黄台吉,黄台吉也对其尊重有加。
于是,代善和儿子岳托,父子俩竟然拥有正红旗、镶红旗。
只不过嘛,包括岳托在内,代善的几个儿子,都在军中死得有些离奇。
多尔衮拥立福临之后,代善的另一个儿子硕托,死得更加扑朔迷离。竟然是八旗议定顺治继位,硕托挑出来重新拥立多尔衮,莫名其妙就是乱政之罪赐死。
虽然硕托不满父亲家暴,曾前后两次试图叛清降明,但这种奇葩死法还是够扯淡的。
而今,代善更是被扔在北京,两红旗有足够的理由不满多尔衮。
眼前这个说怪话的瓦克达,历史上也是被多尔衮收拾的。刚平定山西立下大功,回来卷入一个小案子,被追究连带责任罢六部职务,接着又被罢议政职务,几个月后就死在家里。
多尔衮是真的心狠手辣,豪格一系被连消带打之后,又对准代善的两红旗开刀,还把手伸进顺治皇帝的两黄旗。
此时此刻,正是满清八旗权力斗争激化的时候。
多尔衮正在收权,一旦吃了败仗,不知会搞出什么乱子。
多尔衮问孔有德:“恭顺王觉得该怎样打?”
如今这种情况,孔有德哪敢多嘴,连忙说:“全凭摄政王殿下差遣。”
济尔哈朗说道:“伪同南蛮既然主力围困商丘,那就带兵去决战。管他是不是围城打援,六万多八旗兵,还有数万投诚精锐,汇合商丘守军十多万人。天下还有什么仗打不得?”
满达海说道:“就是这般道理。可让几个汉人将领,带兵绕去伪同腹地劫掠,逼得郾城、颍州的敌军回师应付。这样商丘的敌人就没了援军,咱们十多万人去打,如何还能打不赢他?”
“早该这么打,”瓦克达说道,“满洲八旗怕过谁?十多万人杀过去,便有百万敌人也不怕!”
满清这票顶级贵族,战术虽然稳扎稳打,战略上却喜欢弄险,很多时候都属于豪赌获胜。偏偏每次跟大明打仗,他们都能够赌赢。
多尔衮见众人都附和此议,他自己也觉得可以打,便说道:“那就去商丘决战!”
在多尔衮带着大军前往商丘时,他还下令吴三桂等降将,聚集骑兵劫掠遂平、上蔡、太和等县,这些都是已经完成了编户分田的大同地盘。如此,就能牵制河南的中路大同军,让这些大同军不能去增援商丘战场。
吴三桂接到军令,便带着残存的关宁铁骑,还有马科等降清边将,全骑兵队伍南下劫掠。
渡过澺水之后,吴三桂对众降将说:“三百骑兵一队,只杀人放火,不要抢太多财货,否则敌军追来跑不快。每人最多抢十斤粮食带上,带不走的全部烧了!”
众降将都有些不忍。
并非不忍心烧杀抢掠,而是不忍心烧掉粮食,他们这些杂牌军一个个都缺粮。
吴三桂又说:“沿途民屋,一律烧毁,遇到敌军莫要追赶,五日之后就渡河回去,莫要被那些带火铳的骑兵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