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开始跟乡勇对戳。
“杀贼保田!”
“种田吃饭!”
双方士卒高喊口号,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
“唉哟,我的手!”
“快逃啊!”
只死了十几个人,这群乡勇就开始溃败。
督战队严阵以待,防止他们继续溃逃,另一队乡勇立即补上去。
大同兵却没法休息,连番战斗之下,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早在武兴镇就追随赵瀚的黄良英,由于能力不足,到现在只是个统率三十人的队长。他握着枪杆的双手都在颤抖,嘶声告诫部下:“顶住,再顶住几天,总镇的援兵就到了!”
连续打退三波进攻之后,侧方突然出现空挡,却是藤牌手疲惫之下走神。
“杀!”
八个乡勇攻上阵地,大同士卒瞬间倒下三个。
黄良英立即补上空位,抬枪戳死一人,自己也被戳中大腿。又一杆枪捅到他的腰部,但棉甲挡住了大部分力道,黄良英收枪再出枪,当即又捅翻一人。
溃了,这队乡勇又溃了。
在督战队阻止其溃败的同时,另一队乡勇绕过溃兵,赶紧从侧面杀上去。
这些乡勇,士气很低,多死几个就溃。
同时又士气很高,竟然在友军溃败的同时,能够冲上去继续厮杀。
“杀!”
黄良英身上受伤两处,趁新来的乡勇立足未稳,竟然直接带兵杀出阵地。
并肩作战的另一位队长,见此情形也带兵杀出。
四十多个大同士卒,势如猛虎下山,新来的三百多乡勇,吓得直接转身就逃,连带着把督战队都冲溃了。
不过,追到更下方时,两千乡勇严阵以待,溃逃的乡勇只能绕着军阵逃跑。
黄良英不敢再追,带兵回到阵地,这种消耗战,没法造成大溃败。
趁着敌军重新组织进攻时,黄良英清点人数。他这一队三十人,已经阵亡十一个,还有好几个带伤的,伤亡率已经接近50。
若是乡勇再拼命一些,说不定大同军就溃了。
这处阵地是被重点关注的,因为被选为火炮攻击的第一个目标。
朱燮元全程举着昨天送来的千里镜观战,顿时看得头皮发麻,正常情况下早就该击溃了啊!
每次三百个乡勇,轮番攻击六十人驻守的阵地,那个阵地还挨了几轮炮击。
结果呢,官兵这边被杀溃好几拨,反贼竟然还能坚守不退。
虽然有地形优势,但那士气也太离谱了。
这种仗怎么打?
朱燮元从没有遇过这样的反贼,他觉得是自己的战术出了问题,当即下令道:“西北面不要再打,围三缺一,留给反贼下山跳河逃跑。”
再次打退官兵进攻之后,黄良英又负伤一处,终于有两个大队前来换防。
“老黄,你们退下去休整。”新来的队长说道。
黄良英咬牙道:“不用,我还能打。”
新来的队长笑道:“西北边的官兵撤了,黄北院黄幺腾了不少兵力出来。”
佛郎机炮还在发射,歇一阵打一阵,免得炮管过热和残渣没处理干净。
陈福贵受伤过重,也不知还能不能活,全队都被撤下去休整。
胡定贵也在休整,这家伙甚至呼呼大睡,厮杀声、炮击声都吵他不醒。
不知睡了多久,胡定贵突然被拍醒:“快起来打仗!”
胡定贵猛然跳起,带着士卒重回阵地,这处阵地的军官被一炮轰死了。
又一波乡勇冲上来,拿着那种奇怪的武器,虽然在平地对阵没啥太大用处,但攻山之时却让狼筅难以发挥奇效。
双方只能以盾牌为掩护,然后长枪兵互戳。
大同军居高临下,喜欢戳官兵的脑袋,官兵则喜欢戳大同兵的腿脚,双方的盾牌手都因此调整保护部位。
“杀!”
西北边又传来厮杀声,却是围三缺一不奏效。
朱燮元干脆将计就计,趁着大同军撤出部分兵力,想要趁虚而入从那里大举进攻。
胡定贵双臂已经酸软,他也不知自己杀退多少敌人。此刻已经麻木了,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睡会儿,躺下休息片刻也好啊。
“呃!”
胡定贵猛然清醒,是被痛醒的,盾牌手防护不利,导致他的小腿被戳中。
他麾下的两个兵已经倒了,敌人再次攻上阵地,胡定贵忍痛斜戳,一枪捅死一个乡勇,其他小兵合力将其他乡勇捅死。
眼见进攻失败,这队乡勇当即溃败。
“杀!”
胡定贵一瘸一拐带兵杀出,接连追毙好几个乡勇,迅速下令撤回阵地。
“就攻那里!”
朱燮元指着退回阵地的胡定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