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要将云中月藏身之处告诉这小子?那岂不是丢了面子,以后传出去,自己必然颜面扫地,宗晨三阁中,还有谁会听他一句话?鲍闻天紧咬牙关,坚决不肯透露半个字。
“死则死矣,哪有那么多废话?”
鲍闻天何曾受过此种羞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乳臭未干小青年。
“嘴还挺硬,看来‘宗晨三废’也有令人称赞之处。”
从这少年口听到“宗晨三废”几个字,鲍闻天十分气愤,侮辱他也就罢了,居然还连累宗晨三阁。悲愤中,内力灌于掌股中心,拍地而起,周身大网收内劲鼓荡,也纷纷四裂开来。
长脸汉子脸色铁黑,从他与鲍闻天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脑海中倏忽闪现出鲍闻天曾经说过,鲍氏一族修炼功法,源自于山中猎豹,催动内劲时,必然带来反噬。
其余宗晨三阁外门弟子们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十分畏惧。
“哟!有点意思。”
少年探出手扶在凤嘴刀刀柄上,随手一抽,刀便已稳稳握在掌心。他感觉到一股强烈敌意,足以令他全力出击。
“嗖嗖嗖”三道黑影闪过,鲍闻天双手指骨之间多出了六根钢片,在微光照耀下,透着几丝冷光。与此同时,少年鬓角长发已经掉落了几丝。
少年骇然,这便是宗晨三阁真正实力?他也不敢掉以轻人,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鲍闻天钉在树干上,双眼有些血红。
凤嘴刀在少年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令人无法近前。长脸汉子试探性丢出十枚钢钉,也都纷纷被凤嘴刀扫落在地。
“呵!”
刀身骤然停止,劈入树干一掌有余。鲍闻天早已经跳跃出去,避开了致命一击。招式落空,少年不紧不忙,手腕处暗劲涌出,抽回长刀。
鲍闻天寻得时机,更不会轻易放过。他足见发力,脚尖陷入泥土半寸,很快便欺身到了少年跟前,两人之间几道寒光闪烁,两人动作停顿下来,似乎胜负已分、伯仲已定。
隐藏在草丛中那些人以及宗晨三阁外门弟子们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呼吸就断送自己性命。
鲍闻天率先动了起来,内劲已经散去,致命杀招已经交出,他只需要一个结果,走过去确定对方是否存在呼吸。
只是这一次,他显然已经失望了。猎豹内劲发出,即便是花少清那样少见高手,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也正是鲍闻天能跻身宗晨三阁副统领原因所在。
缓步走进少年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鲍闻天眼中惊恐不亚于听闻花少清死讯之时。
“怎……怎么可能?”
后退两三步后,鲍闻天犹如是置身梦幻中。钢片划过之处,明晃晃露出六条刀痕,那里面溢出金光,不见血液。
“寒冰甲!”长脸汉子愕然,不等鲍闻天反应过来,便冲过去将鲍闻天左手抄在怀中,急匆匆朝着树林深处逃去。
少年长发之下,露出意思阴鸷笑容,“逃吧,逃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多久。”
宗晨三阁弟子不明白发生什么,见副统领已经跑路,自然尾随而上。林中藏匿的中多杀手,也都纷纷现身,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少年抬手制止,说:“不必追了,宗晨三阁副统领在这里与我们斡旋良久,必然是为了守护什么,想必我那个姐姐,就在这附近。”
杀手们默不作声,已然明白少年意思,纷纷四散开去,在周围搜索起来。
少年整理衣裳,眼里满是不耐烦:“一身新衣,就这样给毁了,一会见到我姐姐,她又要笑话我。”
收起刚才那森然杀意,少年又是一副天真模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担心姐姐责备的乖乖少年。
一个时辰之后,便已经有了结果。搜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是难事。
“少主,大小姐已经寻到,就在十里外一处破旧大院里。那大院门上写了匾额,花家大院。只不过……”杀手不敢直视少年,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噎了下去。
“也罢,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今天天气不错,黄历上说宜会亲友,我这就去见一见我那个姐姐。”
花家大院内,没有了方才宗晨三阁那些粗人叨扰,云中月难得清闲下来,她望着怀中婴儿,十分不舍。
“孩儿,你爷爷奶奶果然执着,我们母子避到这深山老林,竟然还是不能逃脱,你别怪母亲心狠。只怕今日之后,你就要与母亲分别。”云中月与那婴儿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花无想,这是你爹爹给你取得名字,你长大以后,别寻思复仇。找一个普普通通姑娘,过平凡日子。”云中月与婴儿分开,便起身拿来笔墨,写上了婴儿生辰,转身带了一个小木盆,就朝着紫晨河飞奔而去。
“别怪娘心狠,你爷爷奶奶他们……他们原本也是好人。”从发髻中取出一根金钗,一个手镯放在木盆中,云中月轻轻朝着河中心将木盆推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杀手们已经围拢了过来。少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