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何崇楼唱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
“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能少才谋,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连得我三城多侥幸。”
......
“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来。”
“听我抚琴。”
何崇楼唱完以后,杨小秋拍掌叫好道:“好、好、好!”
可惜此处没有瓜子可以磕,要不然就更妙了。
何崇楼回头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杨小秋,质问道:“我是让你来叫好的吗?”
杨小秋有些尴尬,立即起身,吹捧道:“何老板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名角,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唱得好。”
其实也不算是吹捧,杨小秋是发自内心的绝对何崇楼唱的非常好,虽然他不懂戏。
何崇楼开口道:“你来!”
杨小秋苦着脸,听别人唱还行,自己来又是另一番的光景了。
这词杨小秋倒是记得一字不差,就是唱的时候有些乱七八糟的,完全没在节奏和韵律上。
何崇楼听完,内心震惊。
没在节奏和韵律上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他是刚刚接触,要是刚刚接触就能够和自己唱的一模一样,那就是天才了。
自己可是七岁学戏,学了快三十年了,自然不能够同日而语。
但他的记性,是自己平生所见最好的。
这段字数有两百字了,他却能够一字不漏的记下来,这不是天生学戏的料子是什么?
杨小秋唱完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院子里面,有些疑惑的对着何崇楼问道:“这位是?”
女人就是何崇楼的妻子,王玉珍。
何崇楼对着王玉珍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一个徒弟,叫做杨小秋。”
新收的徒弟?
王玉珍也没有多问,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是如何的古怪,能够被他收为徒弟,应该是有过人之处的。
只是自己来了也有一会儿了,也没看出这青年有的过人之处。
唱戏的韵律没有,节奏也没有,为何自己的丈夫还这么高兴呢?
杨小秋愣住了,自己这就成为何老板的徒弟了?
在这个不安稳的年代,正所谓师父就承担了父亲的角色。
甚至在学艺方面,徒弟和师父相处的日子要比父亲多得多。
再说了,杨小秋从小无父无母,突然多了个师父,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在杨小秋内心混乱的时候,王玉珍开口道:“早饭已经好了,先吃早饭吧!”
何崇楼点头,对着杨小秋说道:“走吧,一起去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王玉珍给一人盛了一碗粥,坐下后便对着小秋问道:“小秋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杨小秋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没了,我父母早亡,我是吃别人家的剩菜剩饭长大的。十六岁的时候进了勾栏,成了大茶壶。今年春天的时候,被一个老太监买进了宫里。后来八国联军要入京的消息传来,那个老太监就跟着宫里的那群贵人一起逃了。也没有人管我,我就偷偷从皇宫跑出来了。”
王玉珍看着杨小秋,满是心疼,感叹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何崇楼之前只知道杨小秋在勾栏里干过龟公,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怪不得只能够去偷东西。
何崇楼开口道:“好了,苦日子都过去了,等你拜师以后,我和你师娘就是你的亲人,你还有师兄和师姐,他们都会成为你的亲人。”
“师兄师姐?”
王玉珍开口道:“你师父在之前共有三个徒弟,你是第四个。你大师兄叫谭同飞,是京城很有名的角。每逢京里有婚丧嫁娶,都会请你师兄去唱上一段。你二师兄张维明和三师姐龚依依负责驻场,大多数时候园内唱戏都是他们俩来的。”
杨小秋意外的问道:“那师父呢?”
王玉珍看了一眼何崇楼才回答道:“你师父现在很少登台唱戏了,除了新年和没有办法拒绝的邀请外,你师父大多数时候都是把戏台交给你师兄师姐的。”
杨小秋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现在不怎么愿意上台了,但肯定有他的原因,杨小秋自然也不会多问。
吃饭的过程中,何崇楼一句话都没有说。
几乎都是王玉珍在问杨小秋问题,比如年龄多大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诸如此类的。
何崇楼看着王玉珍一直在问杨小秋问题,便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食不言寝不语!”
王玉珍这才没有继续问杨小秋,杨小秋也初步摸清楚了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的性格,有点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