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对比来看,北府的力量显然是要大大压过王恭的,这是很明显的事。
但是,等到俘虏被分散在各个军营,看起来浩浩荡荡的大军,人数瞬间就会减少一半多。
到那个时候,纠集建康城周边的护卫部队,再加上王恭能调遣的那可怜的一点点部队,也不见得就不是王谧的对手。
较量一番,总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京口的部队不能及时赶到的话,王谧这边可就危险了,毕竟,失了先手。
“稚远,太后娘娘的这一招,我们不能不防。”
虽然何无忌忧心忡忡,但是,王侍郎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担忧。
“无忌,你想多了。”
“我认为,太后娘娘没有必要这样做,一来,她自己也说了,不可能在功臣刚刚返回都城的时候就向我下手,这样的话,便失了朝廷大臣的支持,不得人心。”
“二来,虽然看起来,我们现在是和大军分离了,但是,北府兵距离我们还是很近的,只要我们给寄奴写一封信,让他时刻保持警觉,一旦局势有变,就让他立刻挥师南下,还没等阿宁扑腾起来了,他就已经败了。”
“可是,如果他向你个人动手呢?”
“我们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这种事情,前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虽然次数不多,但也并不鲜见。那就是针对大臣本人的刺杀活动,派出几名杀手,直接刺杀有势力的大臣,借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何无忌总是有一种预感,他觉得,如果把王恭逼急了,他是可以做出这种事的人。
何无忌这样一说,王谧就无言以对了。
因为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一件事,而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避免。
这种事情,更多属于灵机一动的范畴,亦或者是之前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部署,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就连要下黑手的王恭,在正式行动之前,说不定都还没有一个计划。
那如何防范?
只要活着,就要活动,就要接触人,谁知道,这些人当中,哪个是敌人,哪个是暗藏的杀手?
更何况,王谧还要继续筹建北府兵,监督火器制作,事情多的不得了,献俘仪式过后,就要忙碌起来了。
这样忙碌之中,老实说,王谧是根本无法认真防范王阿宁的黑手的。
他又不能像谢安似的,整天呆在家里,闭门不出,连上朝也可以不去,这样或许还可以防住别人的黑手,可是,王谧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于是,他无法反驳何无忌的担忧。
“无忌,话虽如此,但是,我觉得,太后娘娘有一句话说的也很对,若是杀了我,对于目前的大晋朝廷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即便是为了朝廷考虑,为了大晋考虑,阿宁也不会动手。”
这个王侍郎也是很奇怪了,别人都恨死他了,想下黑手了,根本都容不下他,他还一口一个阿宁的喊着,好像两人还是好朋友一般。
莫不是缺心眼?
还是正经的圣父心发作?
“这又作何解释?”
这一次,何无忌是真的没听懂,完全不明白。
哎!
这还确定需要王谧用心解释。
“无忌,关键就在北府啊,王恭想杀我,关键就在于忌惮我背后的势力,北府的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对我是忠心耿耿,这就让王恭的地位很尴尬。”
“他虽然身为宰辅,却根本调动不了境内的任何一支军队,尤其是实力最强大的北府兵,也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确实会左右掣肘,非常难受。”
“但是,即便除掉了我,北府也一样不会落到阿宁的手里,没有了我,也还有你无忌,还有寄奴,你们都是北府成长起来的年轻就将领,谁会听从阿宁的号令?”
“若说现在,北府和朝廷还可以算作是相安无事,并且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话,一旦阿宁向我动手,不必狡辩,那就赫然是向北府出手了,两边就算是撕破了脸皮。”
“我想北府的将士,都不会坐以待毙,那么,王恭的位子就更坐不稳了。”
“他的目标,掌控北府就更不可能实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
何无忌恍然大悟,整个人都清爽了。
“这样看来,王恭是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就好!”
“这我就放心了!”
何无忌与何迈两个人纷纷转了个笑脸,看到他们放心,王谧也很是欣慰。
虽然暂时是可以放心,但是,该准备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放松。
很多事情都是一时才想起来的,就比如,如果不谈这一场,王谧便想不起要给寄奴写封信。
这件事必须立刻实行,绝对不能拖延,还要找可靠的人去京口送信,不能随意处置。
以防消息走漏。
“好了!”
“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