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恢梗着脖子,坚决捍卫自己的想法:“确实不信。”
“那我们不妨赌一场。”
“可以啊!”
“赌什么?”
一听说要开赌,几个人都来了兴致。
一时之间,全都凑了上来,兴致勃勃的看着王恭,等着他把赌注说出来。
至于王恭,他自然是早有目标了。
“诸位看,我觉得,那个地方缺了点东西,空空荡荡的。”
“怎么样,阿乞,你来把它填上吧!”
王恭所指,正是迎面就可以看到的,王府的正堂。
视线向上,可以看出正堂的屋檐下面,确实有些空荡。
殷仲堪大悟:“原来如此。”
“阿宁,你是想向阿乞求一幅墨宝。”
王谧垂首:“是了。”
“怎么样?”
“阿乞,我们就赌你一幅匾额,如何?”
“我要是赢了,谢公来了,你就给我写一幅匾额,挂到我这正堂上。”
“你要是赢了,我就送你一块上好的砚台,如何?”
这个赌注可以啊!
不赔不赚。
王恭也是爱书如命之人,兄弟们知道,王恭的收藏很是不少,上好的毛笔,砚台,更是多到数不清。
一幅墨宝,或是一个砚台,这笔交易怎么算都很合适。
人人都很乐意的事情,却唯有一人很不情愿。
便是郗恢。
“这可使不得!”
“阿宁,你想求墨宝,该找王珣,我的那几笔字,羞于见人矣!”
“我可不写。”
“不行!”
别人觉得划算无比的买卖,在郗恢看来,却极有可能让他丢人现眼。
他可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虽然大家都是世家子弟,有家学渊源,郗恢也不否认,他也是爱写爱画之人。
但热爱,不代表擅长。
这里的兄弟,当然也包括寿星老王恭都知道,他的水平是不怎么样的。顶着这种水平,还让他写匾额,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匾额是在哪里的?
那是要挂在正堂,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只要是进入王府的人一抬头,都可以看到的。
话说,,,..版。】
王府里整日人来人往,还要让这些客人来观赏他郗恢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这也太刺激了!
绝对不行!
郗恢此言一出,兄弟们立刻爆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哎,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郗恢,他的字可是不那么美好的。
于是,众人的笑声,更加显得王恭出的所谓赌注,充满了恶意。
“诶,阿乞,我们是朋友,谁会嘲笑你?”
“再说,我是和你打赌,求王珣的墨宝做什么?”
“说的就是了。”王珣亦笑呵呵的认同。
今日宴席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也算是出了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热闹!
热闹的很!
看起来,今日宴席上的王珣是不动声色,但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平日里,他是兄弟们之间最不喜欢撺掇事情的,也正是因为这副云澹风轻的做派,让兄弟们也都对他放松了警惕。
只当他是这个圈子里,理应存在的风雅之士,有了他,整个圈子也蹭蹭的上档次,高端了许多。
但是,因为王珣一向不喜欢发表见解,少言寡语,不喜欢得罪人,于是,时间长了,也就很少有朋友会专门问一问他的想法。
进化到后来,更是连他的存在都不那么明显了。
忽略,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一向不能容忍的坏事,但是对于此刻的王珣来说,却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越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就越自在。
郗恢和王恭的争论,还在继续。
若论书法造诣,兄弟们说的没错,王珣的水平是最高的,当世闻名,王恭既然想求墨宝,当然是要找王珣来。
更何况,这幅匾额,还是要挂在正堂上,明晃晃的做门面的,更是非王珣莫属。
可是,王恭却找上了郗恢,明明知道,郗恢是不会同意的,却还是勉强他,朋友之间的调侃,也有些过分了。
“阿乞,就这么定了!”
“你就别再倔了!”王恭不依不饶,强行一锤定音。
郗恢哪能答应?
“阿宁,我不写,你还能强迫我吗?”
“换个别的赌!”
看他急扯白脸的样子,王恭更觉得有意思。
遂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脸都红了,你这是笃定谢公一定会来,自己一定会输咯?”
“你要是赢了,还有砚台哩!”
什么鬼砚台?
郗恢才不相信!
“只要不让我写匾额,我不要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