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是掌权的,这个小子这样做,是不是打算出卖谢家,把谢家架在炭火上烤,最后他王家渔翁得利?
“大兄,这小子,会不会是故意的,为了让阿宁与我们谢家结仇?”
谢安无奈道:“当然不可能!”
“稚远他们都已经到邺城了!”
“到邺城了!”
“这真是二十年来都没有见过的大喜事了,我怎么可能把他召回来?”
他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开窍。
朽木啊!
朽木!
谢安怒道:“此事不必再议,稚远有任何的需要,我们都要鼎力支持。”
“记住了!”
谢石杵在那里,整个一个呆若木鸡。
大兄的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
做弟弟的,脱了鞋追,都追不上……
谢石懵懵懂懂的往外走,脚步晃晃悠悠的,很不稳妥。
才走出了十几步远,就听得背后一声唤,只得带着一脑袋问号,反身回来。
“大兄尽管吩咐。”谢石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的样子。
谢安看他这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我听说,为了给北府制作新兵器,那琅琊王家已经送了不少钱到将作坊去了,我们也要有所表示。”
“你这就带着人,把仓库里的钱装好了箱子,运送到将作坊去,现任将作大臣普超是个极为可靠的人,嘱咐他这些现钱都要用在给北府兵制作兵器之上。”
谢石还想反驳,谢安却抢先道:“快去!”
“王家都出钱了,我们谢家怎么能落后?”
几墙之隔,太原王氏府邸。
从皇宫回来之后,王恭就心气不顺,下了牛车,就一路钻到了厢房里,房门一关,谁也不搭理。
“郎君进去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一炷香长短了。”
几个小婢女站在门外,巴望着屋里的动静,有个胆子大些的婢女,将那窗户纸戳了个小洞。
却见,近来春风得意的王仆射,像是一只小蚂蚁一样,背着手,不停的转圈。
口中好似是念念有词,婢女们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
凑在破洞前的两个小婢女,忽觉肩上一沉,这才发现,后宅唯一主人,王夫人竟然也来了。
“让让,我也看看。”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要理解。
王夫人是个急性子,看了一阵,还觉得不过瘾。
推门就进,大吼道:“王阿宁,你怎么回事?”
“要变成小陀螺吗?”
王阿宁脚步一顿,显然是被夫人的大吼给惊到了。
半天才缓过神来,却见,门边上,不只是有王夫人,竟然还有几个小婢女,登时有些尴尬。
“还不快把门关上!”
王仆射的笑话可不是人人都能看的,小婢女笑闹够了,便四散跑开了。一门之隔,王夫人坐下,气哼哼的,杏眼圆瞪。
王恭虽然还没消气,却也只能老实坐下。
彷佛是听话的学生。
夫妻之间早就名分一定,在外,王阿宁说了算,在内,当然是王夫人是大王。
“你这是怎么了?”
“如此失魂落魄?”
身为妻子,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王夫人对王恭的了解可以说是相当透彻了。
王恭虽然性子急躁,很多时候有个霸道的毛病,但绝对不是会在家中失态的人。
这一定是朝廷上出了大事。
午时过后,王恭就进宫去了,去找谁,王夫人也是知道的,看来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那也用不着这样气急败坏啊!
王恭气不过,愤愤然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王谧那小子!”
“诡计多端!实在可恶!”
王夫人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和她猜的不错,要说当今朝堂上能把王仆射气成这样的,也就只有他了。
“王谧不是去京口了吗?”
“还能碍着你什么事?”
王夫人无所谓的语气,让王恭更气愤了。
“你知道什么,那王谧小子居然没有向朝廷请示,就独自带兵去援助邺城了,调动兵马本就是朝廷大事,更不要说,他这是要北伐,这是举朝都关注的大事,他居然就敢这样带着兵马,径直前往邺城,他有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究竟有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吼出了这句话,王恭整个人都舒坦了。
好像有一口浊气,从他的胸臆之中,冲突而出。
王夫人继续沉默不语,却也以点头配合。
请示不请示朝廷,这不是重点,最终的落脚点,以至于让春风得意的王仆射拍了桌子的,是王谧并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不是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