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子,若是有真本事的,他在建康城呆了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没办成?
有些话好像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人家可是把大晋朝的皇帝给杀掉了。
落得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都要感谢人家老头子。
诸位大臣,列位王公,难道不应该感谢人家吗?
怎么还能够满城搜罗,企图诛杀?
这不是以怨报德吗?
“谢公,王阿宁秉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真的愿意?”
“还是暂时蛰伏?”
王谧想着,以司马道子被捕为结束,朝廷上的乱证也到了结尾的时候。
现在就该把精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比如,谢、王两家对于朝堂权力的争夺,到底是拉开序幕,还是告一段落?
这一切就要看眼前的这位老者的想法。
“老夫不愿意,你还能去争夺吗?”
这……
就有些突然了。
谢安笑吟吟的看着王谧,看他略显迟疑的脸,大约也知道了他的心意。
时机还未到啊!
“谢公说笑了,小婿资历还太浅,朝廷上的大事岂能交到我的手上?”
“再者,小婿现在也无心朝堂,我想到京口去带兵。”
谢安面色一凛,颇有些惊讶:“还带兵?”
“你这不是刚刚从京口回来吗?”
“难道,京口的局势还没有控制下来?”
时间确实是短了些,况且,按照王谧此前的通信显示,北府大将刘牢之之前是有意与孙泰联合的。
这就表明,刘牢之并不安分,当时能够同意不出兵,那也是王谧一直在中间劝说的结果。
现在王谧赶到了建康,京口无人看守,刘牢之会不会又心思活络?
“刘牢之那边……”
“谢公不必担心,京口有寄奴看守,以他的能力,足够制衡刘牢之,再者,我在建康也不会呆很长时间,还是要回去的。”
“孙泰一倒,司马道子也倾覆了,刘牢之没有了可以倚仗的靠山,自然会在北府老实带兵,一时半刻的,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对刘牢之,不管是谢安还是王谧都还是不放心的,区别只在于,谢安对刘牢之的性情还不摸底,但是,王谧与刘牢之还是有一个长期的接触的。
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最近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现在王谧这样一说,谢安也终于放心了。
是啊!
刘牢之他没有靠山了。
既是如此,还扑腾什么?
“既然刘牢之那边没问题,你又为何着急回去?”
年轻人有主张是好事,谢安也希望王谧能多干实事,只是,现在他和慧慧毕竟是新婚。
总是这样两地奔走,总觉得对孙女是个亏欠。
再说,也没有那个必要。
现在的大晋已经是自从南渡以来,形势最好的一段时光,虽然皇帝陛下不幸扑街,但是边境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战事了。
对于境内的生民来说,简直是难得的平静安宁的日子,身为世家子弟,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当然不必再四处奔走,当以休养生息为重。
至少,谢安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谢公老了,朝廷上面的那些事情,交给王阿宁这样的年轻人也挺好的。
他愿意管着,就让他管好了。
“谢公,我不是担心刘牢之,我是担心北方的局势。”
这个谢老头,他不会是忘记了现在北方的形势有多么恶劣了吧!
不能因为人家氐秦那边没有动静就把人家抛在脑后,苻坚死了啊!
氐秦分崩离析,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旦北方的几大豪强重新集结完毕,边境就将再次陷入混乱。
现在,王谧赌的就是,随着氐秦的崩溃,几大部族的势力被释放了出来,当这股压抑许久的力量终于解脱之后,这些部族首领他们首先会干什么?
是对外征讨?
还是相互攻伐?
幸好,根据诸多信息表明,这些部族正在经历相互厮杀。
氐秦基本上是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异常强大的朝廷,变成了废土一堆,各大脱离它的部落也没有做好准备。
他们大都带着自己的兵马,族裔,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盘是不能供养的。
氐秦崩溃之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这样几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前提,丧失了国主的大晋才能有惊无险的度过困难时期。
不得不说,这是大晋之幸,也是王谧之幸。
但是这样的幸运,显然是不能长久的。如今,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该回归祖地的人也回去了,分裂的几个部族之间的战斗也进入了僵持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