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才刚躲到花园一边的孙泰,还没能看几眼美景,就被司马道子拦住了。
“天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起事?”
“京口那边有消息了吗?”
孙泰急,司马道子比他还急,这几天他们的关系不佳,就是因为这京口的局势还未明朗。
上一次,孙泰可是拍着胸脯向司马道子保证,那京口镇守的大将军刘牢之已经是他的人了。
绝对忠心可靠,只要他振臂一呼,刘牢之必定会立刻响应。
然而,几天过去了,事情的发展似乎是超出了孙泰的预料。
上一次收到孙恩的消息,其中并没有提及具体的起兵时间。这也很正常,朝廷这边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确定,建康这边不定下来,京口那边是绝对不会先行行动的。
然而,在司马道子定下心意之后,孙泰就一连给孙恩送了两封书信,目的就是询问具体起兵的日期。
而现在,眼看这个定好的日子都要到了,却还没有收到北府那边的消息。
开始几天,孙泰还不甚着急,甚至可以安慰司马道子不必担忧。
可是,随着时间匆匆流走,孙泰的借口也是越来越少,司马道子的不耐烦却是越来越多。
到这两天,孙泰已经连一个借口都想不出了,干脆在王府各处躲藏,争取不要和司马道子遭遇上。
这样肯定是无法长久的。
王府虽大,可也禁不住司马道子想见他呀,这里终究还是人家的地盘,他孙泰也还没有那个胆量直接和司马道子说明情况。
搬走更是不可能的!
可以预见,只要司马道子还没当上皇帝,他孙泰就只能窝在这王府里,与他拴在同一条绳子上。
孙泰渐渐感觉,当初和司马道子过早的绑定在一起,并不是特别明智的选择。
现在他是想撤也撤不了,已经被司马道子狠狠咬住了。
“殿下,还没有。”
虽然很想隐瞒,但是这件事的重要性,孙泰也不是不知晓,他是不得已才只能说实话。
果然,此言一出,司马道子的脸色就更加沉重了。
“天师,京口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刘牢之他是真的要与我们联合吗?”
“他莫不是在待价而沽?”
情况已经显著到连司马道子这个糊涂蛋都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孙泰也实在是头疼的很。
“殿下放心,刘将军与我们合作,对他自己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他支持我们,并不只是为了忠于天师道,忠于殿下,也是为了自己掌控北府兵。”
“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刘牢之他不会退缩的!”
“是吗?”
“会吗?”
司马道子连续两个问句,将他心中的疑惑展露无遗。对孙泰的各种承诺,司马道子已经不是很相信了。
想要获得他的信任,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做点实事。
见司马道子怀疑,孙泰立刻调转船头,祭出了更大的筹码:“大王,这一点,贫道敢保证。”
“大王也知道,那谢安已经把自己的孙女婿王稚远派到京口去了,他的目的,可谓是昭然若揭。”
“正是为了取代刘牢之而去的,刘牢之在北府盘踞多年,除了谢玄,在北府,他基本上是谁也不服气。”
“王稚远这个时候到北府去,除了会引发刘牢之的怒火以外,基本起不到其他的作用。”
“难道他刘牢之看不出,这位谢安在为将来做打算吗?”
“为了自己着想,他刘牢之也不会坐以待毙,为了保住地位,他也只能选择与我们合作。”
“只有我们成功了,并且扳倒了谢安在北府的势力,刘牢之才能坐稳主将的位置。”
“如果王恭的奸计得逞的话,以他世家均衡的思路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改变朝堂上的基本体系的,这样的话,北府也依然会交给谢家的人来掌控,借以换取谢家在帝位人选上的妥协。”
“这样的话,谢家派谁去北府,王恭都会点头答应,绝对不会反对,刘牢之的地位就危险了。”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就算继续由谢家掌控北府,对于刘牢之来说,为什么就是不可忍耐的了?”
“以前谢玄做主将的时候,也是重用刘牢之的,即便是谢玄不能继续掌兵了,谢家也不会把刘牢之抛弃吧。”
对于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来说,主将绝对是不宜经常更换的,这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
同样一支军队,放在有的将军手里,那就是一支虎狼之师,放在有的将军手里,就和蟹兵蟹将开大会一样。
此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的道理。
司马道子考虑的也没错,作为北府里的一个中等级的将领,其实刘牢之的去或留,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而对于谢家来说,以前他们就重用刘牢之,也并没有因为他是白身起家的将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