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司马曜要避居显阳殿十天,就算是裴姣儿也不能打扰,她只得暂时搬出显阳殿。
但是,以司马曜对她的关怀,自然不会让她太过寂寞,一早就安排了显阳殿的偏殿给她居住。
可是消息传到了孙泰的耳朵里,孙大天师却是摇头晃脑,坚决不肯。
口口声声嚷着裴姣儿乃是女子之身,在显阳殿的附近会影响避祸的效果。
人家裴姣儿也爽快的很,一杆子就把自己支到了距离显阳殿最远的一处宫殿,便是清音殿了。
这样的神操作,当然是孙天师的阴谋,或许可以更明确的说,这根本就是他和裴姣儿共同谋划的。
要想扶持司马道子那就必须给他创造机会,让他能把朝政把持在手中,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于是,那个孙泰一早就定好的狠毒计划,一直还没有等到登场的时候。
裴姣儿为何要躲得远远的?
难道,在这清净少人经过的清音殿,她是在和孙天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羞羞的事吗?
非也!
非也!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孙天师如今在建康宫里的人设,那是维持的非常的好,做事有理有据,从来也不会仗势欺人。
你就是瞪大了眼睛也找不到他任何的逾矩之举。
在大晋,天师道的名声不好,他身为大天师,当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可不想因为行事乖张影响了全盘计划,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处心积虑的将裴姣儿送到司马曜的身边,却又不敢言明这样的贴心的大好事,正是他孙天师一手策划的。
就是为了让朝廷里的人减少对他的怀疑,于是,他明明有机会去和裴姣儿叙叙旧,却从来也不敢靠近清音殿半步。
越是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松懈。这建康宫中,虽然人人都对他敬畏有加,没有人敢招惹他。
可是,也不能排除有对他怀恨在心,甚至是对司马曜忠心耿耿的人,若是把这些事都传到糊涂皇帝的耳朵里,这建康宫的大门,他就永远也别想再迈进来了。
没有男人,裴姣儿却乐得自在。
就在这清音殿里,专注研制她的小药粉,不好吗?
直到……
“姣儿姐姐,奴家来看看你,你不会不欢迎吧。”
张贵人扭着水蛇腰,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来都来了,还怎么让人说不?
再说,裴姣儿也不是那样的人。
“张贵人请随便坐。”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桌上有几样小吃,都是我自己做的,贵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裴姣儿也没有故意挑事,她说的都是实话,清音殿的环境确实是简陋的很。
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寒酸,整个大殿,竟然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也太怪了!
清音殿是前朝妃嫔居住的地方,到了这一朝,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正经修葺过了。
裴姣儿匆忙中入住,当然也没有临时装修的可能,气派的殿堂之中,竟然显现出了一股破败寂寥之感。
啧啧……
这样的破地方,她竟然也能住的下去!
“没想到,姐姐居然还会做糕饼,手艺还真是好。”
“姐姐如今也是承蒙圣恩的人了,早就应该多找几个奴婢伺候着才是。”
“事事都亲力亲为,实在是太辛苦了!”
很显然,张贵人今天过来就是来找事的。
小裴就是不愿意看到她,她也绝对不会离开,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小饼子拿起来,吃的欢快。
而一旁的裴姣儿就好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照样在忙着她自己的事情。
而在她的面前,长长的条案上,摆着几个小盒子,都是木制的,可以看出,她正在把那长长的药匙伸到盒子里。
轻轻一挑,就翻上来了许多药粉。
啧啧……
这些就是老妖精迷惑圣心的玩意吧!
小张很不屑,却听得那裴氏缓缓笑道:“不打紧,我本是尘外之人,没那么娇贵,也不需要人时时伺候。”
“不瞒妹妹说,其实,我一直都喜好安静,根本就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转来转去。”
“前些日子搬到这清音殿的时候,陛下也是打算派人来照应的,是我不让的,根本没有必要。”
“我既不像贵人在宫中有正式的品级,是个正经的夫人,也不像贵人生的冰肌玉骨,天生就是应该被人照顾的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
说的好听,信你的才是傻货!
“既是如此,那姐姐为什么要进宫?”小张嗤笑道。
“整个建康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皇宫了,姐姐既然是喜好清净,又为何要专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