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作,不可谓不大,但是,司马道子这位堂堂的录尚书事,本该总揽朝政的,居然还是从小道上听到的消息。
别说是谢安了,那个老头子,司马道子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但是别的大臣,居然也没有给他透一个消息。
比如眼前的王国宝,他得到消息,竟然还是从袁悦之这里。
三个人中间,消息最灵通的,竟然是袁悦之,这谁能接受!
“那殿下的意思是……”
说话不要说满,激将法看似简单,往往却最有用处,因为他往往会直戳人心灵的痛处。
你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经不起撩拨。
你看,司马道子不就上套了吗?
只见他愤恨的起身,咬牙切齿的在大殿里转圈,朝廷上的一切都在激烈的刺激着他。
那王谢两家高大广阔的宅院,甚至远超他琅琊王府,那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却没有人把他司马道子放在眼里。
既然干不过这些世家子弟,总有司马道子能够着手的事情!
那就不如干翻自己的亲哥哥吧!
谁是软柿子就要去捏谁,一向是做人的最高准则。
“我的心意,你不必担心,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司马家的大晋国祚,相信大兄也一定会理解的。”
司马曜:理解?理解个头!
你当了皇帝,老子还活的了吗?
毫无疑问,以司马道子的性情,一旦他登临大宝,绝对不会留着司马曜,铲除后患,这一向是司马道子的拿手好戏。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场合能够让他用上这一招。
但是,丝毫不用怀疑,司马道子绝对可以运用纯熟。
袁悦之很欣慰,他与王国宝对视一眼,双方都感到很满意。终于把这个棒槌推上架了!
只要他能上架,兄弟们的大事就好办了。
你当袁悦之、王国宝等人真的是衷心拥护司马道子的吗?
当然不可能!
他们都是为了达成自己把持朝政的目的,司马曜已经有了自己信任重用的人,袁悦之敏感的发现,与其继续在已经当皇帝很多年的司马曜身上投资,还不如换一个傀儡,从零做起。
这个人选也并不难找,你看,司马道子不就是现成的吗?
“既然殿下心意已定,那么属下也能按部就班的做事了。”
“国宝,我们这就退下吧,让殿下好生休息。”
袁悦之发了话,王国宝明明还没有喝够小酒,却也只能跟着他离开。这个老袁,颇有些办完了正事拍屁股就走的架势。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呢?
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袁悦之才不管是无情还是有情,只管夹着尾巴赶紧逃开才是真的。
“悦之,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屁股后面又没有老虎追你!”王国宝喝的有点多,虽然行动还算利落,但是速度确实跟不上。
紧赶慢赶,终于把老袁给追到了,也是因为老袁停下来等他。
王国宝大口喘粗气,一个劲的埋怨他。
袁悦之却疑神疑鬼的,一副不愿在王府久留的样子。
王国宝很好奇:“你这是做什么?”
“王府里又没有鬼!”
袁悦之当然不是怕鬼,他小心的向大殿方向张望,就怕突然跳出一个司马道子,说出那些让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我当然知道没有鬼!”
“我是怕琅琊王变卦,不肯支持我们!”
非是袁悦之疑神疑鬼,实在是司马道子这个人吧,他办事确实是一会东,一会西,反复无常是常态。
一旦他酒醒了,就很有可能不认账,那袁悦之他们的企图就要再次落空。
王国宝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不至于,你也太紧张了。”
“我看琅琊王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今天你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他能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一切。”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大殿里偷笑,感激你呢!”
王国宝不愧是一个擅长自我安慰,可以把滑稽可笑演绎的相当出色的人才。
几句话,就把袁悦之忐忑不安的心给安抚住了,可见,他也是有优点的。
两兄弟走后,司马道子却清醒了!
酒也不喝了,人也精神了,居然想起来要谋划大事了,当然他要与之谋划的,并不是王国宝等人,而是另有其人。
“孙天师,让你久等了。”
“快请坐。”
要么说,人性本贱呢,你看,面对王国宝等人,明明已经是相当要好的朋友,谋士,但是,司马道子在他们的眼前,还总是保持着一份倨傲。
别人要和他商讨大事,必须得敬着他这位琅琊王殿下。
可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