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城外围困的北府兵毫无办法,但对城内的士兵,符睿还是很有一套的。
回口这个地方,本就是被他放弃的,不打算在用心经营。但是,再怎么说,这里也算是这襄阳城周边一处重要的据点。
不派几个士兵把守,做做样子也实在是不合适。
但是,派遣精兵强将?
符睿又不舍得,于是乎,他一拍脑门,灵机一动,便将城里各个队伍中那些不受他待见的歪瓜裂枣全都打包送到了这里。
美其名曰安排一个好差事,实则是将这些人轰出襄阳城,死生不问。
说句实在话,别看这些人都是正宗的氐人,可是他们的待遇尚且不如慕容垂手下的那些鲜卑人。
那些鲜卑人能征善战,武艺非凡,符睿还指望着他们在大战之际多多发挥作用呢。
怎么舍得放养。
所以,此刻,回口附近,士兵们的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队主,我看符将军早就不想让我们再回城了,我们要自己想办法!”
士兵们议论纷纷,声音还越来越大,终于把队主也召唤出来了,那队主生的方头大脸,留着浓密的髯须,一看就是个莽撞汉子。
北府里的檀凭之若是看到他,一定会相当有共同语言。
那被小兵们唤做是队主的大汉,名唤冯拓,实则早就从军帐里走出来了,却一直躲在小兵们身后,听着他们罗唣。
等到他们都说的尽兴了,这才现身。他一出现,立刻就被小兵们团团围住了。
个个都嚷嚷着让他想办法,讨个公道。
那队主沉思片刻,这才开口:“你们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襄阳城十里开外都被晋军围堵住了,我们除了为符将军效命还能有什么出路?”
队主的口气竟然暗含着疑问的意味,头脑精明的小兵立刻就听出来了。
队主也支持他们!
“我看,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一个胆子大的小兵,首先打破了僵局,那冯拓立刻就惊了。
“你想干什么?”
他顿时警觉起来:“你该不会是想杀了符将军吧!”
“杀了将军?”
“这怎么可能?队主你都想到哪里去了!”这一回换做是那小兵震惊了。
他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杀掉一军主将,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符睿的身边防守严密,高手林立,还没等杀到他呢,就先被他的随从杀了。
他们是要找出路,不是要找死的。
“那你说的一不做二不休是什么意思?”
那冯拓属实糊涂了,看他刚才的表情,那叫一个凶神恶煞,难免不会让人联想到几人有杀掉主将,篡夺大权的意思。
那小兵笑笑,回头看向众位将士,皆是一副期待的样子,并没有包藏祸心的。
既是如此,也就可以说实话了。
“我说的,是另外一条路。”
“什么路?”
瞧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众人的胃口一下子就全都被调动起来了。反正黑漆漆的夜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做,就当听鬼故事了,正好解闷。
“我看,不如等到晋军来袭,我们就投诚算了!”
“投诚?”
“你是说,让我们当降兵?”
自诩胆气无双的氐秦族人怎能乖乖投降,那小兵还没说完,战友们便立刻翻了脸。
把那小兵围在中间,一通数落。不过,小兵那敏锐的眼睛很快就注意到,虽然众人群情激昂,全都不肯认同他的提议,可是,真的能说了算的队主却未发一言。
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他便心中有数。
大哥此刻心中所想肯定也和他差不多,本来嘛,当兵拿饷钱,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现在符睿这边的饭,已然是不好混的了,那为何不换一家吃饭。
“众位别急,我这也是随便说说,现在两方对战,我们也总得想想退路。”
“可这退路也不是随便哪一条都能走的,我们是氐人,是异族,那北府兵全都是汉人,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他们如何能容我们?”
你看,身为队主,冯拓提出来的问题就是有水平。
那小兵立刻就领悟了队主的心思,他这是想让他给大家解惑,让大家都能放心跟着他走。
“其实我看众位也不必如此泄气,我听闻,那晋军北府兵的主将,一向是个宽宏大度之人,对待投降的士兵,非常优待,以我们的武艺,到了那边也一样能混个好差事。”
“要知道,晋军一向缺少善战之人,论武艺,更是无法和我们兄弟相比。”
“可是你也不要忘记,那晋人一向与我们是仇敌,将我们看成是异族的蛮夷,怎么可能接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