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很会办事,等到符睿现身,这才把一身风尘的常山带了进来。
“为了大晋,也为了你自己,万一有危险,先保存自己!”
常山给众位将领行了礼,耳边响起王谧的嘱托,又是心头一热,他的双目炯炯有神,使命感让他前所未有的兴奋。
“常山,缘江戍的情况如何?”
符睿率先开口,掌握了主动权。慕容垂无所谓,目前为止,一支大军之中,只要有符氏之人,那么这个姓符的,便是苻坚的代表。
常山深吸了口气,镇定开口:“回禀将军,这几日缘江戍内确实出现了新的部队,经过我再三打探,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从襄阳退走的桓冲部队!”
“桓冲的部队!”
“不可能!”符睿跃起,同时看向慕容垂。
谁都知道,桓冲这次本来是雄心勃勃,意欲恢复襄阳的,都是因为听说了慕容垂来援救,这才畏惧他的兵锋,一路滚回了上明。
桓冲既然如此胆小,又为何会只退到缘江戍,那里距离襄阳也太近了吧。
完全不符合他的个性。
“将军,缘江戍中现在守备松懈,据属下探查,现在桓冲似乎和原本戍所中领兵的将军起了争执,桓冲想把戍所的士兵都划归到自己的麾下。”
“竟有这样的事?”符睿感觉,常山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不可思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也就更加验证了,派出探子的重要性。
常山身负使命,在这样的时候,自然会拼命描述缘江戍中晋军的乱象,主将失和,士兵们也因为主将之间的矛盾,互不对付,甚至连操练都松弛了。
“将军,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我感觉,现在正是偷袭缘江戍的好时机!”
甭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持续输出。
慕容垂等人表情很平静,常山感觉,他们并没有怀疑他。
常山能够应对自如,多亏了王谧。在放他回来之前,王谧就已经帮他谋划好了一切,告诉了他许多种可以参考的谎言。
按照王谧的话来说,那就是准备多套方案,关键时刻,随机应变。
一开始,常山还没能了解随机应变的含义,返回襄阳的路上,他将王谧传授的那些说辞,拼凑在一起,反复思量,这才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原来,这些说辞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现在,常山正在祭出第一招,怂恿秦军出战。
王谧推测,有老谋深算的慕容垂在,秦军出战的可能性并不大,慕容垂麾下大部分都是鲜卑军团,慕容垂肯定不希望同族的弟兄耗损太多。
作为燕国前皇族,鲜卑一族至高希望,这是慕容垂应当尽到的责任。
“出战?”
“你说什么傻话呢?”
“缘江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戍所,无甚紧要,还用得着我们派大军去夺取?”
这个时候,骨头相对比较软的慕容冲却跳了出来,首先给予常山打击。
慕容冲的二三事,秦境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常山他们其实也很看不起他。
对他的质疑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慕容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不过,缘江戍是晋军向北,尤其是争夺襄阳的重要后方堡垒,如果我们能先把缘江戍拿下来,那么,不只是襄阳再无后顾之忧,就连竟陵城也是不在话下。”
“我想就再也不会出现梁成兄弟的惨剧了。”
一个小小的汉民探子,居然还敢议论军事,慕容冲呸了一口,不屑道:“你要是懂军事,就不会被俘虏了,我劝你还是歇歇,把缘江戍的真实情况讲清楚就是了。”
这就很尴尬了,常山怒目圆瞪,毫不畏惧的与慕容冲对视:说谁是俘虏呢?想想自己,你不是俘虏吗?
慕容冲昂首挺胸,丝毫没有意识到在氐秦他和常山的地位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甚至,人家常山还是一血性纯爷们,他呢,他和苻坚的二三事解释的清楚吗!
“慕容将军这是不相信我了?”
常山冷言道:“我是慕容将军派去缘江戍的,探子这个差事,本来就不好做,又要冒着被晋军发现的危险,又要被秦军质疑,自从接下了这个任务,我一直尽职尽责,现在所说的话也句句属实。”
常山的嗓音竟有几分悲怆之意,慕容垂连忙出来打圆场:“常山,冲儿年纪小,说话不周全,你不要放在心上。”
“还是说说缘江戍的情况。”
慕容冲不服,又想反驳,被慕容垂瞪了回去。
“缘江戍之中,除了桓冲的部队就没有别的部队了吗?”
常山心中咯噔一下,果不其然,总有人要跳出来搅局!
相比慕容两人,符睿的问题要刁钻的多了。
这些年,南北双方连年征战,就没有一年是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