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开枪射杀,跟近距离格斗搏杀相比,这对一个初上战场的士兵来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原身干了这事,却没想到,许多余自己也高估了自己。
在面对生死危机时,他遵从的还是下意识的反应,把冷静和理智统统丢到了一边!
许多余此刻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在回到冷静,以及有了理智后,许多余很清楚,胸腔被他打的碎裂的毒贩活不了了!
一想到死亡,还是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的搏杀。
回过神来后到现在他都是有些脚软手软的!
甚至灵魂都仿佛没了归窍。
这跟先前的激烈战斗,甚至许多余远距离的一枪爆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看着毒贩的惨样,许多余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就跟刚才的下意识反应搏杀一样。
许多余很想呕吐,尽管他没受一点肉体上的伤害。
袁朗率队出击,己方未伤,连边防武警准备的预备队都没用上。
仅靠着自己老A一方,就将马帮顺利消灭和擒获。
开始时袁朗的脸上洋溢着喜色,因为这样成功的作战在他以前也是不多见的。
但等袁朗赶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袁朗瞬间一看就明白了。
袁朗想说:算了,别去想了,善良人第一次碰上恶人,都是这样。
可是袁朗看着许多余的模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善良的人刚开始对这种事情是没有抵御之力的,还是再等等,稍微缓缓再去安慰。
袁朗有些自责,自责没有照顾好初上战场的许多余!
他很担心,担心许多余产生战场应急综合征,那样就极有可能会毁了一个优秀士兵的军旅路,严重的甚至还会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任务结束了。
袁朗正在用电台汇报,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顺。
“我是袁朗,准备收队了,随机的时候把输氧器带来。”
“不是我的人,是毒贩,需要抢救。”
吴哲、拓永刚,还有吴涛正围绕在许多余身旁,安慰和对他进行开导。
许多余他看着林边的那副应急担架。
裹单在山风中飘拂,下边那具挣扎的人体已经逐渐安静下来。
吴哲半跪着,一只手轻扶着许多余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三个人很理解许多余此刻的感受和难过,远距离战斗就让他们三个难受成那个样子,现在许多余近距离,就更让他们难以想象!
许多余坐在树下,他仍然没有穿上自己的衣服,但已经被吴哲用睡具给裹了起来。
“别傻了,我们早晚都会碰上这种事的。”
齐桓把许多余的衣服和装具、武器一股脑全拿了过来,放在他身边。
许多余穿上衣服,但他的脸色还是阴沉的化不开。
许多余径直穿过和无视了身边的队长袁朗。
袁朗很不放心许多余此时的状态。
齐桓走过来,不放心地看着自己的队长,他怕队长生气:“队长,别责怪他。
他满心平和,只想好好和人相处。
我们还没像他那样,第一次的时候就面对面的让一个人瞳孔扩散,呼吸消失。”
袁朗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
空中传来的直升机旋翼声提醒了许多余,他走向了那副担架。
‘女人’已经被绑住,她还活着,至于以后有没有一线生机,就要看她陷得有多深了!
那个胸骨碎裂的毒贩正躺在担架上做着最后的挣扎和抽搐!
他甚至赶不上用直升机运来的抢救器材。
许多余把手伸过去,那只手立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
两个不同命运的手,紧握在了一起。
后者死死瞪大眼睛看着许多余,他喉咙里在哽咽。
毒贩正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许多余他将耳朵凑近,想听清对方想说什么。
原来,毒贩的嘴里一直在喊着:“妈……妈……”
许多余默然。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这个凶狠且满是罪恶的毒贩,在自己人生的最后,想到和最在乎的,不再是他先前心心念念的钱,而是自己的母亲!
“下辈子做个好人,跟家人快快乐乐,幸福的过一生吧!”
许多余紧紧抓着毒贩的手,对他安抚说道。
然后,许多余就看着那个毒贩艰难的点了下头,随即便痛苦的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一个杀死了同类的人再也不会天真,明白了死亡就没有天真。
许多余呆呆的看着毒贩,似乎他的一部分生命也随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