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的蓝色依旧在侵蚀着十七号的身体，她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将自己的全部时间全都投入到了牙纹身边。

日复一日，看着牙纹在渐渐掌握自己身体的力量，这种逐渐强大的感觉让人沉迷。

这天，她照旧陪在牙纹身边，看着他做着一些细微的动作，例如顺着树叶的纹路，将叶片一点点撕下来。

等什么时候能将完整的叶梗留下，那便代表着牙纹的力量已经彻底掌控了。

看着身旁的牙纹将一片树叶缓缓分离，手指稳定的移动着，终于，一个完整的叶梗出现在牙纹手中。

“你终于成功了。”十七号祝贺道。

可惜牙纹不会回她的话，他的思维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了。

不过十七号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喃喃自语也挺好的，自己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也不用想太多。

“我身上的史莱姆痕迹越来越多了。”十七号感觉有些无奈。

曾经印记的确被抑制住，但不知为何，短暂的抑制过后，异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便是柯丽娜也没什么办法。

当十七号早晨醒来时，会在被子里缓缓蠕动一会儿，才能再次回复人型，被压扁的史莱姆胳膊才能再次充盈。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十七号喃喃道。

阳光顺着树叶的间隙，洒在十七号身上，印下斑斑点点，这一刻异常的宁静。

牙纹将叶梗放在地上，随手从地上再次渐起一片树叶，再次开始自己控制力量的修行。

……

“牙纹！”

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牙纹瞬间站起身，这是柯丽娜的声音。

“回来！”

只见牙纹一把手抓起十七号，朝着居住的地方飞奔而去，每天傍晚他们都是这么回家的。

呼啸的丰盛穿过耳朵，转眼间牙纹便出现在柯丽娜的身边，面色平静，十七号轻微喘气站在一旁。

柯丽娜面色凝重的看着北方，旁边卡普兰同样面色凝重，就连他也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压力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深渊生物？从这感觉看，的确不简单。”

卡普兰不是傻子，他对自己实力的确很有信心，可面对如此诡异的力量，让他也不由得浑身发软。

“准备战斗就是了。”柯丽娜面色凝重，语气倒是平静。

经历多了，心态也就变得平和，过去那么多年，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好了，就算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无非就是去陪他罢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璃鲛自从和卡普兰争吵过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

这天，璃鲛也赶了回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柯丽娜不远处。

他们之间的矛盾近乎是不可调和的，一个为了守护人类，一个为了灭绝，这是生与死的矛盾。

“你也感觉到了？”柯丽娜检查着牙纹的状态，一边说着。

牙纹是她的底牌，白澈是否能解决，全看牙纹的实力是否能跟上。

“当然，”璃鲛说：“我的信息比你早，拿东西在海上的时候，我的族人已经探知到了消息，估计现在已经上岸了。”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呼之欲出，眼神淡漠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游历这段时间，她见识了许多，也见证世间百态，不可否认人类的确存在善良美好的一面，但同样也有惨无人道、不忍直视的阴暗。

“看来你对人类还是充满敌视。”柯丽娜说。

“呵，”璃鲛冷笑一声，眼神斜视：“生化实验你们可不止在我们这些生物上做，就连你们对人类本身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那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说到最后她看着不远处的十七号，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们人鱼族的孩子也是被活生生的剜去双眼。

那鲜血淋漓的空洞眼窟窿，现在还会出现在她的睡梦中。

“我无法解释，”柯丽娜停止手上的动作：“人类本身就是复杂的，我无法反驳，但我还是会守护这个帝国，这是哥哥留下来的。”

“当初的帝国已经覆灭了。”

“那也是我的子民！”柯丽娜大声喝道，周围的气流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激荡开来，凛冽的气息宛如刀割一般。

她的实力变得更强了。

璃鲛沉默许久，终究是说不出话。

“接下来要做什么？”璃鲛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没办法对付哪个怪物吗？”

她也不想死。

“没办法，”柯丽娜回想起当初凝视的深渊，那诡异的气息让她都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唯一的想法赶紧离开。

会有解决的办法！

柯丽娜毫不怀疑这一点，就算她们真的会死去，还有女神亚莉克希亚，她绝对不会注视世界被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