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警官早有准备,取出他的笔记本:“具体死因有待解剖,不过从尸体的大致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晚上8:00~9:00之间死亡的,死因应该是溺死。”
死者耳朵里有少量出血,鼻子和嘴边堆积了不少蕈样泡沫。这种呼吸道粘液经剧烈呼吸搅成的细小白泡往往能保留很久,是活着溺死时常见的特征。有这东西在,至少说明死者不是死后被抛尸入水的。
毛利兰没想到一个下午还让她最终忍不住要了签名的跳水明星,当晚就凄惨地死在了水里。
她摸摸自己小本子上的绝版签名,十分唏嘘,感慨生命无常:“跳水选手水性应该很不错吧,他怎么会突然淹死?”
朱蒂:“……”可能是因为遭了某个人的毒手。
不过也不能太先入为主——万一,万一这真的只是一场偶发的案件呢。
柯南发现了什么,蹲下指了指:“他的额头那里有点奇怪,像撞到了一样——看,好像还有血。”
“撞到了头,然后淹死了?”
两条信息在脑中组合,目暮警部往头顶的跳台上看了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是他练习跳水的时候,不小心在跳台上狠狠撞到了头,然后肢体失去控制,晕头转向地栽进水里,就这么淹死了。”
佐伯社长和她的小白脸也在旁边。
佐伯社长闻言叹了一口气:“死亡时间晚上八到九点……那正好是我们开庆功宴的时间。西条选手一贯不太合群,所以发现他没去宴会,我们也没在意。要是早知道他当时是在独自一人进行训练……”
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十分可惜。
小白脸成濑圭敬业地安慰她:“跳水训练的危险程度大家都知道。而且我记得下午的时候,他就险些失手撞到台上,明明有过先例还敢独自练习,是西条托大了,怪不得别人。”
那个从跳水转行了游泳的选手也道:“西条他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非常看重比赛的成绩。开幕式当天有一场跳水比赛,就在明天,他一定是太焦虑了才跑来练习——我们有不能独自练习的规定,这的确是他自己的责任。”
朱蒂看着这三个人:“……”最近她恶补着江夏周围的各种命案,渐渐也总结出了“那个人”的一些喜好。
而死者的这三位同事没开口还好,现在三人接连吱声,朱蒂心理不妙的预感渐渐增多:你们还是别说话了,越说话就越像有人幕后搞鬼。
就在这时,佐藤美和子小跑进来:“警部,我找到了案发当时的目击者,死者当时的确独自一人在跳水。”
“目击者?真的找到了?”目暮警部一怔:虽然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一场不幸的跳水事故,但他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点预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结果真就这么简单?
……早知道就不找江夏回来了,让他的侦探老弟白跑一趟。
佐藤美和子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她点了点头,严谨复述了自己找到证人的过程:
“目击者是一位住在对面公寓里的老画家,他平时独居,家里的阳台正对着这边跳水池的墙壁——这里的跳水池用的是一片弧形玻璃幕墙,白天晚上都很漂亮,所以那位老人经常用它当做主题作画。
“刚才他正在改画,突然发现这边聚了很多警车,就主动过来询问,我找他问了情况,他说他看到了刚才有人在独自跳水。”
江夏跟着听了听,问道:“他今晚画的画,也是以这座跳水馆为主题?”
“唔,应该是吧。”佐藤美和子没想到这一茬,她一拍脑门,“我再去问问他。”
她又一溜烟跑远了。
目暮警部看着自己被指使的团团转的部下:“……”
……算了,反正江夏指挥他的部下,和江夏先把事情告诉他然后他来指挥,最终结果都一样,还少了中间商多费口舌。
赚了,这是赚了。
正想着,就见那个江夏带来的一年级小屁孩拦住了鉴识科警员。柯南看着警员手中的物证袋:“叔叔,这是死者的耳塞?”
警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江夏,点了点头:“刚从死者耳朵里取出来,还新鲜着。”
物证袋里的是一对橙色耳塞,内侧还粘着血。
同样在好奇往这边张望的朱蒂:“……”确,确实新鲜。
柯南没察觉她的注视,他摸摸下巴,低声跟江夏嘀咕:“我记得之前我给他照片的时候,他用的是一对蓝色耳塞。”
目暮警部还是抱着一点“这是意外”的希望,他努力发动脑筋:“天天在泳池里泡着的人,多几套耳塞也很正常嘛!”
江夏点了点头:“不过死者白天练习跳水的时候,好像没带泳帽。”
目暮警部:“可能他晚上突然想戴了?”
朱蒂回过神,摇了摇头。和某个谨小慎微的混血助理不同,朱蒂还执着地抱着一点“在随便哪个领域赢过江夏”的念头,总是忍不住插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