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看巽征丸茫然的表情,江夏转向负责人,问道:“平时死者腿疼的时候,会贴着膏药上场表演吗?”
负责人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回忆起一件事:“也对啊,上一次她就算腿疼,也只在练习的时候贴着膏药,上场前就揭了下来。我们也是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用完的膏药才知道这件事。”
江夏点了点头:“表演的时候灯光很亮,美人鱼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放大,膏药的颜色毕竟和肤色不同。死者非常在意舞台的效果,不会带着膏药上场。”
桥本摩耶:“……”不管腿不腿疼,都得给乌佐的舞台效果让路……居然连一个误入剧场的路人都这么卷,这个新上司到底是多喜欢卷王啊。
也难怪东京侦探那么多,乌佐偏偏总盯着江夏制造案件——别的侦探要么在上学,要么有一些度假赌马赛车的爱好,可唯有江夏,破案好像就是他的爱好,卷到连课都不去上。
……摊上这么一个喜欢卷王的上司,自己今后或许再也没有能摸鱼的快乐时光了。
桥本摩耶心里划过一滴辛酸的泪水。
江夏看了一眼这桶不知为何忽然开始涌动的冰红茶,定了定神,继续自己的推理:“而且今天我们遇到死者的时候,她穿着高跟鞋,走路流畅,没有丝毫腿疼的模样——比起上台前突发恶疾,那片膏药更可能是凶手贴上去的。
“或许正是上一次死者腿疼溺水的事,给了凶手启发,所以他想到了利用膏药,把这一起谋杀伪装成意外事故。
“过程大概是,在第一位美人鱼演员登场之后,凶手赶到化妆室,弄晕了在留那整理妆容的死者,然后在死者腿上贴好膏药——桌上的化妆品异常散乱,膏药后面的塑料片也被故意留到了那,这都是凶手作案时留下的痕迹。
“之后凶手就把死者搬到了蚌壳下面的待机舱。等到了表演时间,机器开始注水,这时死者处于昏迷状态,无法触发排水和暂停,自然就会被淹死。
“待机舱地面的那一片粉底,就是死者在注水前晕倒过的证据——否则要是临时腿疼溺水,如果是水浅的时候腿疼摔倒,那么她完全有机会按下排水按钮自救。如果是水深的时候摔倒,在那种深度的水里,她的脸会很难接触到地面,自然无法留下痕迹。”
听上去很有道理。
不过……
负责人想起刚才江夏指认了村川康之,他转头看向村川康之,怎么都无法把这个老实人和“凶手”联系起来。
他小声说:“但当时我和村川都在控制室操控机器……”
江夏:“死者每一次表演开始前,都一定会留在化妆室整理妆容,所以凶手能迅速锁定她的位置。离开控制室,把一个女人弄晕并搬运几十米,这些事对村川先生来说,只需要一次上厕所的时间——你能确定他完全没离开过控制室?”
负责人擦擦额角的冷汗:“这个……”
他还真不能。
相反,因为村川康之块头很大,移动起来存在感很强,负责人真的记得这人借口上厕所离开过——和江夏所说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想,甚至连村川康之离开的时间,也差不多就在第一位美人鱼演员登台之后,因为那个时候不用注水,音乐也都调好了,正是他们这些技术人员最清闲的时候。这个侦探简直像是穿过时间,用推理让命案在他眼前再现了一样。
旁边,村川康之的冷汗一点也不比他少。
过了许久,这个大块头终于理顺了思路,干巴巴道:“哈哈,听上去逻辑很通顺,但为什么凶手就一定是我呢?
“待机室和化妆间的门都没上锁,如果只是把死者迷晕放到机器里面的话,谁都可以做到——技术员、后勤,甚至是知道后台布局的观众……对了,我记得今天正好还来了一个面生的混血临时工,他也很可疑!
“演员登台前,不在化妆室就在休息室,就算作案的不是我们这些熟人,也不难锁定她的行踪。大泽脾气不好,没准是她外面的哪个仇人追到了这里,想利用水族馆把杀人嫌疑嫁祸给这里的员工。”
江夏听到“面生的混血临时工”,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外面的状况,不过倒是隐隐闻到了咖啡的香气……老板最近运气不行啊,怎么天天被路人甲看到。早说了让他加入团队,非要在远处鬼鬼祟祟地跟着,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当成重大嫌疑人。
不过总归安室透离得也不远,顶多是鬼们多跑几趟的事。江夏于是给这位友情提供侦探事务所的老板留了些面子,没把人揪出来。
他只是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推理:“确实有很多人有机会作案,不过因为你随身带着证据,我只能先怀疑你。”
“随身带着证据?”
几个警员狐疑地盯向村川康之的口袋,怀疑里面有可疑物品。
村川康之也很懵:他口袋里除了钥匙钱包,别的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是那个女人在挣扎时写下什么“凶手就是村川康之”的纸条,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