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在一群警员期待的注视中,继续着他推进度条的进程:“凶手解开事先做好的钓线绳套,用其中一端连接住足够结实的绳索,然后转动这个一半钓线一半绳索的新绳套,直到用绳子取代之前钓线的位置。
“这样他就拥有了一段以对面的天台栏杆为锚点对折的绳子。之后凶手用绳索的一端,系上一包沉重的石子,做成像摆锤一样的武器——这就是让死者头破血流的凶器。
“等到死者在对面的楼下站好,凶手就能瞄准他的脑袋,让这包石块从5楼落下,在绳索的牵动中重重砸到他头上。
“石块晃到对面楼底,砸破死者的脑袋之后,又顺势敲到了对面的墙壁,这就是为什么那里的楼壁上会留有血迹。
“之后凶手牵住绳子的另一端,将绳索拽向屋里。这个时候,绳子被牵拉,不断在对面楼顶的天台摩擦,那包石块也被拖动,最终越过天台栏杆,重重落下。
“落下的时候,石块先是敲到了楼下的房间。然后再被凶手拖拽,收回屋里。”
桥本摩耶听到这,终于明白了昨晚那个擦着自己鼻尖划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乌佐顺手拖了他一把,现在躺在楼下那个人形白圈里的倒霉蛋,就是他了。这么算来上司居然还救了他一命。
桥本摩耶:“……”不对,等等。如果不是乌佐,他或许根本就不会走这条路,更不会险些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破脑袋!
“难道乌佐是从我找上江夏这件事里获得了灵感,想通过这种虚假的救命之恩,获得我的忠心?呵,这跟请人围殴暗恋的女生,然后自己跑去英雄救美有什么区别——阴险!狡诈!”
桥本摩耶心中默默给上司扎了个诅咒草人。
但想起乌佐那可怕到会读心一样的洞察力,他又因为恐惧而悄悄将虚假的草人拆掉:“我是一个合格的心腹,即使换了上司也会一样忠诚,何必多此一举,真是太见外了。”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听,也会有不同的感想。
大村淳则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我这周听到的敲打墙壁的声音,难道就是……”
江夏看向这个临时委托人,点了点头:“应该是凶手在事先练习,毕竟绳索太长,凶器攻击的范围会有差异,想要一击得手,他必须足够熟练。
“前几次收回石块时砸到的地方,应该是你窗户靠下一些的部分。但这次因为紧张,他收动绳索的速度太快,石块砸到的位置因此变高,打破了你的窗户——所以你家的窗户碎片上会沾有血迹,而且屋里也没有留下砸破窗户的重物。”
屋主脸色煞白,他强撑着冷哼一声:“听着还挺像一回事,但这也只是你的编造罢了!——听说你今晚也从前面的那条街上经过过,那你一定知道楼下的路灯坏了吧。这里光线不好,楼底下一片漆黑,我怎么可能精准砸中死者,难不成我还能夜视?”
“路灯应该是你亲手砸坏的,为的就是更好地隐藏绳套,让死者无法发现死亡阴影正在逼近。另外这样还能误导警方,通过‘楼下太黑难以视物’这个条件,防止他们联想到远程杀人,进而洗脱自己的嫌疑。”
江夏看向这个破坏公物的屋主:“至于你是怎么判断死者站位的……你家客厅的烟灰缸里,堆了不少烟头,正好死者身亡的案发现场,也落了几枚相同牌子的烟头。这么看来,死者应该是个烟不离手的老烟枪。
“等人的时候无聊点一根烟,是非常常见的操作,而烟又常常会被凑在嘴边——在黑暗中闪动的烟头,就是你判断死者脑袋位置的指向标。”
“原来如此”目暮警部从未怀疑过江夏的推理,他摸了摸下巴,感觉一切都串起来了,于是转向一旁的小警员,“去找一找凶器。”
这只是案发现场最常见的要求罢了,然而话音一落,他却怔了一下。
屋主忽然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两手一环:“找啊!能找到算你们的本事。”
目暮警部:“……?”
有阴谋。
他顿时警觉,同时作出了机敏且正确的应对:“江夏老弟,你怎么看?”
打算去搜查的小警员们也动作一顿,看了过来:他们是在加班,又不是在玩寻宝游戏。比起自己满地图摸索,当然是拿到大佬的攻略直奔目标来的更妙。
在一群人期待的注视下,以及屋主惊恐但强撑着自信的目光当中,江夏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脚上。
——明明是大夏天,屋主却穿了一双非常厚重的红袜子。
这双袜子跟他家棕红色的地板几乎融为一体,很不起眼,但随着江夏这么一看,简直像教棒指了过去,满屋子的人刷刷挪动视线,望向屋主的脚。
屋主的冷汗刷一下落下。
清水洋一怔:“这不是登山袜吗,你也太爱我们登山社了吧,大热天的穿这个聚餐。”
屋主腾地看向他,眼里杀气腾腾:如果不是这小子指出他9点多回屋赶报告,他怎么会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