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跳啊!”小黑脸也看到了楼顶的情况,他一方面害怕自己被凶手乱杀,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实在有点惨,“大不了就去蹲监狱嘛,仇都报完了,你才十七八岁,人生还很长……对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准再对我的贵和子下手!”
松崎雅彦:“……嗯?”
正牌未婚夫微弱的疑问,没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楼顶,刈谷勇人低下头。他站在月岛冬子曾经站过的高处,低头望着她曾经看过的景象。楼下的人变得渺小,抬头就是广阔的大海和天空,的确是一副会让人忘记所有烦恼的景象。
铃木园子感觉不妙:“别跳啊!那个,你看,这里的楼一共才四层,下面还都是湿漉漉的泥地,就算跳下来你也一定摔不死的,到时候多尴尬啊!不如你先下来,大家一起谈一谈,事情一定还有别的落幕方式的……”
可能是没听过这种劝导方式,刈谷勇人45度角仰望天空的动作略微一滞。
不过显然他是个坚定的人,很快无视了奇奇怪怪的干扰,继续说起了自己的事:
“真羡慕你们这些随时随地都能原谅的家伙。可惜我既没法原谅别人,也没法原谅自己。为了掩盖罪证,我杀了一个完全无辜的人……我的内心已经是‘魅影’的形状了,渐渐变得丑陋不堪,就让所有罪恶,在我这里终结吧。”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忽然向前倾倒,就像三年前的月岛冬子一样。
与此同时,大概是想到了某些高中生无意之中的建议,刈谷勇人取出藏在身上的刀,用力插向自己心口——就算摔不死,也能捅死,总之不会出现任何社死的情况。
“……不要!!”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吓得抱成一团,捂住了眼睛。
然而从指缝看去,刈谷勇人竟然没掉下来。
在彻底倾倒的前一刻,他背后忽然甩过来一个绳套,从头顶落下精准套住了他。然后抛出绳套的那人很有技巧地往后一拽,凹了半天造型的刈谷勇人就踉跄跌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天台。
他手里的刀没能拿稳,在半空就掉了。沉重的银刀画出一道弧线,铮一声扎在桥本摩耶鞋前,差一点点就会刺进他脚背,再差一点则可以正中脑袋。
桥本摩耶一惊,蹭地往后退开。他低头一看,就见鞋尖已经被刀砍出了一道豁口,尖锐的口子像一个看不到的人对他露出满是恶意的微笑。
桥本摩耶:“……”
……我果然被人针对了!
……
江夏站在楼顶,牵马似的把人牵回来。看着咕噜噜摔到自己脚边的刈谷勇人,他本能踩住,咚一棍敲了下去。
敲完才发现流程好像不太对。
江夏在刈谷勇人震惊的目光中收回甩棍,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一棍是帮猪冢先生打的。”
话都说到这了,他想想又补了一棍:“还有可怜的黑泽先生。”
悄悄跟上楼的贝尔摩德:“……”呵,你会在乎那两个人的死活?你只是嫌这两次手法太粗糙,所以在公报私仇吧。
刈谷勇人被他打断了自杀,还莫名其妙地被敲了一棒,原本满腹怒火。
然而一听江夏提到那两个人,他怒气顿时一滞:他刈谷勇人一生……行事虽然也算不上太光明磊落,但对两个无辜的看岛人出手,的确太过分了。
想到可怜的猪冢太郎,和差点被弩箭射中的江夏,以及真的被弩箭射到的黑泽和马,刈谷勇人默默对着侦探低下了头:“这的确是我的错,非常抱歉。”
贝尔摩德安静围观:“……”看着真像上司训斥不成器的下属。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人的确就是乌佐的一次性部下,这场面也没什么错。
刈谷勇人却显然没有成了别人部下的自觉,他疑惑地看着江夏:“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
江夏:“……”你腿上还挂着我的几只式神,我怎么可能跟丢。
他露出侦探该有的自信微笑:“根据现有的痕迹,推测未来会发生的事,这是侦探的基本功——回东京以后,去自首吧,猪冢先生和黑泽先生也一定更希望你活着在监狱里赎罪。”
桥本摩耶跟着其他人一起匆匆冲上楼,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侦探劝诫罪犯的现场。
桥本摩耶:“……”真是个好人啊,连凶残的杀人凶手都敢伸手拯救。
不过从观赏性上来说,刈谷勇人和月岛冬子念着同样的台词、以同样的死法坠楼而死,才能带给旁人更多的心酸和震撼,顺便还能抹消刈谷勇人被某些人影响过的证据。所以……
江夏救下人,算不算打破了乌佐的剧本?
而且打破的偏偏还是酝酿了很久、最为重要的结局……
一想到乌佐可能会有的反应,桥本摩耶就无声打了个寒颤:“……”希望乌佐知道这件事以后,好好跟侦探博弈,不要来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