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爱尔兰不能离开飞机太远。这种程度的事故,肯定会现场核对所有乘客和空乘的名单,以免救援时遗漏。
要是哪个乘客途中跑了,这种异常的行为,就算乘客本身没有问题,也会被警察和事故责任方盯着试图找出问题,爱尔兰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库拉索的观察力原本就很敏锐,又是有心寻找,因此爱尔兰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她就立刻锁定了这个同事的位置,并且一路目送着他,找到了爱尔兰现在藏身之处。
库拉索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状似随意地靠近那边。
原本事情非常顺利,可当路过一辆救护车时,她却忽然背后发毛,本能地警惕起来。
库拉索余光往那边一晃,就见江夏靠着救护车站在那里,像个受害者似的披了一条毯子。可他的眼神却跟“受害者”完全无关——这个假侦探正直勾勾看着她,目光里的兴味毫不掩饰。
库拉索捏着手机的手一僵:“……”
……装没看到吧。现在天色这么晚,忽略一个路边的人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库拉索目不斜视地走过,想迅速离开这片地盘。但忽然,江夏朝她挥了挥手。
他身上还裹着毛毯,挥起手来呼啦呼啦的,异常显眼,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忽略。
库拉索眼角一跳,只好停了下来。
库拉索:“……”仔细想想,乌左并不认识她。这家伙或许只是发现了她不是真正的救护人员,所以想拦下她看看情况。
如果这时候装成一个普通的可疑人员,满足一下乌左的好奇心,他大概只会把她当做一个令他感兴趣的普通人对待。就算兴趣来了安排一些小事故,库拉所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也完全能够应付。
可如果看到江夏当做没看到……万一乌左结合爱尔兰的失误,猜到她是一个知道“乌左=江夏”,并赶来灭口的干部怎么办?爱尔兰看上去撑不了太久了,她可不想现在送上去接爱尔兰的班。
一连串念头飞快闪过,库拉索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江夏目光扫过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他披着毯子走近。
“……”
随着他靠近,库拉索本能地想去摸枪——这个恶魔披着毯子的样子,看上去怪无辜的,外在和内里的反差让她浑身不适。
不过最终,库拉索只是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把碎发别到耳后:“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江夏客气道:“是有一件事。”
“您讲。”库拉索猜测他想把自己支到某个桉发现场,凑个三选一什么的——总之先答应下来,然后趁机离开。
正想着,江夏态度友善地继续道:“那个正在被群众抛飞的副驾驶,先别着急灭口。如果爱尔兰用不了他,我可以回收利用。”
“?!”
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库拉索指尖一颤:她暴露了?就只是说一句话的功夫??
平时在警视厅,甚至警察厅,库拉索都能靠自己的易容和演技出入自如,有些傻乎乎的警察甚至以为她是新招的文秘,跑来搭话。可是在乌左这里,她的伪装居然像一层薄纸,连一束视线都无法挡掉。
库拉索:“……”冷静,没准是他瞎猜的。
她偏了一下头,目光疑惑又无辜:“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江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国文不好也能来日本当干部吗。哦,我忘了你也是混血,需要我用英语再讲一遍吗?”
库拉索:“!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她明明已经易容成了一张非常大众的日本人的脸……难道乌左早就认识她?!
她刚才观察爱尔兰的时候,明明躲在视线死角,尤其是注意避开了江夏下飞机的地方,之后才混在场地里,像工作人员一样暗中前往目的地。连这样都能被一眼看穿……
再装下去好像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库拉索眼神转冷,无辜的神色也褪去了:“你早就认识我?”
“不认识,瞎猜的,没想到居然猜对了。”江夏看上去比她刚才还要无辜,语带谴责,“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还好是我,要是遇上组织以外的人怎么办。”
库拉索:“……”
她不小心把手里的笔攥出嘎吱一声,笔壳上多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裂纹。
现在她能理解爱尔兰为什么屡屡受挫,却还是不肯放弃跟乌左作对了——这副模样确实欠揍,连她都忍不住想拔枪对着这人打空弹匣。
不过很快,库拉索又回过神:乌左说出的信息精准到这种地步,肯定不是猜的,这家伙只是在唬她罢了。
但这不妨碍她忍不住回击,库拉索冷哼一声:“你最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猜对,否则像这样泄露组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