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吉村医生往床上一躺,打算好好补个觉。
然而头才刚刚沾上枕头,门铃忽然“叮冬”响了起来。
“?!”
吉村医生一个激灵,惊坐而起,本能地握住了口袋里的枪。
他先起身去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了看,没发现对面有埋伏,这才心中微定——退路没被堵死。
之后,他走到玄关附近,先飞速从猫眼往外一瞄,然后紧贴着墙壁,问道:“谁?什么事?”
门外的人礼貌道:“柴田先生,有您的快递。”
“……送快递的?”吉村医生蹙了蹙眉,想起外面的人确实是一身快递制服,“我没买过东西,你走错了,我也不姓什么‘柴田’。”
“啊,这样吗。”门外的快递员一怔,歉意道,“真是抱歉,我再去确认一下。这里的公寓名字都太接近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外面的人似乎走了。
吉村医生无声松了一口气。
他靠墙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返回的脚步声。顺着猫眼往外看,外面似乎也已经没有人了。更没有想象中的撬锁或者撞门的动静。
他这才无声松了一口气,又重新退回了屋里。
但冷不丁经了这么一遭,他此时也已经没有了睡觉的胆量。
……
吉村医生坐到了沙发上,靠着椅背休息。他用力握着手上的枪,时刻准备打死敢贸然闯进来的人。
时间渐渐流逝,他打了个呵欠,眼皮不住下沉。
模湖之间,他感觉不太对劲:明明是白天,怎么这么困?虽说昨晚刚熬了个通宵,但以往他也不是没有熬过,今天的感觉和之前熬夜过后截然不同……等等,不对,这个味道……是催眠气体?!
他心里一突,腾地睁开眼。发现玄关的门缝那里,不知何时伸进来几根管子。
吉村医生勐地想要站起身,然而实际上却是噗通倒地,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无力松开,滑到了一边。
吉村医生咬着牙,死命伸手去够,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门卡哒打开。
一个身穿快递员制服的男人弄开门锁,走了进来。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地上的人,忍不住露出了大仇得报的畅快笑意:“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他阴冷笑道,“也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根本不在意那些被你威胁过的倒霉蛋,现在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吧。”
吉村医生费力地睁大眼睛,看清他的脸,一瞬间心都凉了:“……是你?!”
男人面目狰狞地笑了笑,取出沾着药物的手帕,一把捂在了他的脸上:“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吉村医生拼命挣扎,但受疲惫和药物影响,完全比不过对方的力气。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瞬,他脑中忽的闪过一双幽森的眼睛。
昨晚那个银发干部的眼睛。
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吉村光夫勐地发现,自己后知后觉地读懂了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不含敌意,当然也没有善意,它其实根本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注视着一个死人。
……
吉村医生彻底晕过去、不再挣扎之后。
闯门的男人站起身,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枪,后怕地捡起它,将它收进口袋。
之后他在屋里环顾片刻,转头看向立柜。
看到里面摆着的一瓶瓶洋酒,男人冷哼一声:“搬家居然不忘带酒,还真是热爱享受啊。不过也好,‘酒后意外身亡’,这很合适你。”
说着他走到柜子旁边,拉开柜门,随手抓出一瓶波本,放到了屋里的小茶几上。
然后取出冰桶搁在旁边,营造出一副吉村医生正在他的房间里自斟自饮的假象。
“接下来……”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心情很好,“就只差一个能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权威人士了。”
……
时间飞速流逝,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下去。
江夏循着地址,来到离家不算太远的一间咖啡厅,推门走了进去。
很快就有可爱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引他坐下,递来菜单。
江夏随手点了餐点和饮品,然后左右打量着这间新开的咖啡厅,习惯性地观察着客人们的身体,以及他们的小腿。
看了没一会儿,店门上的风铃一响,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紧跟着,江夏听见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取出口袋里的优惠券看了看,跟旁边的一年级小学生抱怨:“今晚小兰出去玩,没人做饭了,凑合在这吃吧——我买啤酒的时候抽中了这里的餐券,听说这家店口味不错。你老实点吃,别又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