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天台上,罗柯总算呼吸到了一口清新空气,楼道里始终有一股发霉的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气息,实在难闻。
向下眺望,公路上车来车往,一条江河横亘在眼前,江对岸是一排排繁琐的高楼大厦,反观身后,一片老旧楼房,充斥着绝望与灰暗。
突然,一抹亮白闪过,一双腿正在跳跃弯曲。
阳光下,一个长发女孩翩翩起舞,格子短裙、白色T恤,并不算很漂亮的脸颊上浮现出对舞蹈的痴迷。
看得出来她练舞有些时日了,小腿并非纤细,而是有点肉肉的感觉,肥瘦恰到好处。
罗柯没有吭声,借着微风与暖阳,享受着难得的安静,前提是只要女孩不开口说话。
楼梯口传出脚步声,是车贤秀死气沉沉地走了上来。
他很是诧异地看着罗柯,心道怎么又碰见这个人了,从楼上跳下去一死了之的念头也只好被迫打消。
“少年,你也来看腿了?”罗柯低笑一声,用下巴挑了挑。
刚想离开的车贤秀顺着望去,陷入恍惚,一时间看呆了,美好的一幕让他短暂忘记了自尽一事。
罗柯摇摇头,果然,看腿子可延年益寿的说法有几分道理。
柔韧的腿高高举过头顶,向前屈伸,裙摆上扬,偶尔的一现总会有一缕不合时宜的阳光洒下,化作圣光。
女孩早已发现两人的窥视,但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仍旧自顾自地展现着初具规模的身姿,又或是过分投入,旁若无人。
直到,她踩到了一枚口香糖,舞蹈强行结束。
“阿西吧!哪个兔崽子!”
开口就是憨国国粹,语气还十分冲,眉眼紧皱俨然一个高中小太妹,与刚才的优雅形象判若两人。
“是你们吐的?”她毫不见外地问道。
罗柯耸耸肩,表示不知情,“我跟他刚搬过来,上来瞅瞅风景。”
“阿西,看来是流氓大叔干的。”她自言自语着,坐在槛上,脱下舞鞋,把小腿从门口垂下。
车贤秀没有说话,直接就离开了,一脸的僵硬、漠然。
“他怎么回事?娇弱小白兔?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女孩点燃一根烟,又问,“你要不?”
罗柯摆摆手,“只知道他叫车贤秀,其余不了解。”
女孩撇撇嘴,“我叫李恩侑,你呢?”
“罗柯。”
“恩,咱们楼的颜值总算上来了,一下子来俩帅哥,以前每天都是一群油腻大叔,都快看吐了。”李恩侑笑了笑,把鞋子小心地放在一边,揉着淤青的脚背。
“这话我爱听。”罗柯认为说的有道理。
接着,罗柯跟李恩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顺便套出了楼内主要住户的大概姓名职业啥的。
一个没啥心机的叛逆少女,没有那么多顾虑,随口就把知道的都告知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
“咱俩还挺聊得来。”李恩侑豪横地拍了拍罗柯的手臂,走了下去。
嘭嘭!
回到房间的罗柯还没把凳子坐热,门就被敲响了。
他下意识往猫眼里瞥了一眼,嘴角不禁一抽,赫然是保安正瞪着眼睛往里瞅,镜面使得他面孔变形。
罗柯无奈地打开了门,“大叔,怎么了?”
“还需要你签个字。”保安赔笑道。
罗柯看了一眼保安鼻子里塞的纸团,“多休息下,别想那么多,有些人披着人皮不做人事。”
保安倍感欣慰,某一瞬间连眼角都湿了,连连鞠躬感谢。
罗柯也索性下了楼,打算出去买一台智能手机,这样才能及时了解到世界各地的情况。
电梯里,他遇见了住楼上的吉他少女尹智秀,两人有一个简短的客套交流。
刚出大楼,又迎面碰上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妇人。
“你好,是新来的住户吗?”她友好地打着招呼。
“是的。”罗柯笑道。
“跟哥哥打招呼啊,我女儿刚满十二个月。”妇人一脸骄傲地说道。
罗柯低下头,微笑着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婴儿车,里面有奶瓶、尿不湿和玩具,就是没有婴孩。
“她很漂亮吧?”妇人笑了,有一丝诡异。
“嗯,很漂亮。”罗柯丝毫不慌,继续回答。
望着妇人离开的背影,罗柯无奈摇摇头,这大楼里堪称人生百态啊,简直就是大社会的一个缩影。
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礼貌说道,“她其实是个可怜人,一年前因为自己的疏忽,婴儿车滑行到了公路中央,她失去了女儿,从那以后,精神方面就……”
罗柯点头,“我猜,大概也是如此。”
“你好,我是住在你楼上的,郑载宪,国文老师兼职神父。”男人温文尔雅,朝着罗柯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