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建业,皇城内。
孙权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阴晴不定。
在他身边,是周瑜和鲁肃,都是他的心腹重臣。在中间处,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衣袂飘飘,鹤发童颜,看样子是一个修道之人。
奇怪的是,庭上站着的这位,对东吴的君臣毫无敬意,甚至有些傲慢。
“怎么样,你们想清楚了么?”
孙权看了一眼周瑜,两人目光一交汇,便了解各自的心思。
孙权示意周瑜上前,后者起身,走到中间,说道:“你以为我东吴君臣是何等样人?”
“李渔遍送不死之药,唯独抽走了你们东吴的,难道你们君臣还要为他拼命么?”
这时候周瑜仰头一笑,道:“此乃我人间内乱,不消你们操心,你们若是觉得如此我东吴便会背信投降,受尔等摆布,致使人间同室操戈,你就失算了!”
鲁肃也点头说道:“你来东吴劝降,是找错了地方,江东百万儿郎,期待与天兵一战。”
“尔等真是不识抬举!”
孙权勐地一下站起身来,拔剑怒道:“朕乃是东吴之主,漫说你一个小小的值年神,便是大罗金仙,也需对朕执礼!”
周瑜大声道:“你一个毛神对吾皇不敬,本该将你打杀,但念大战在即,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来人呐,将他打出去!”
殿外侍卫一拥而入,将值年神李丙乱棍打出,棍子打在他身上,这个四值功曹之首,不敢施法还击,只能灰熘熘掩面而逃。
将他打出去之后,孙权还没有消气,他一屁股坐到龙椅上,眼神阴鸷。
周瑜看了一眼鲁肃,后者点了点头,上前抱拳说道:“陛下,无须为此短视鼠辈动怒。”
孙权嗨了一声,道:“朕哪是为这厮,只是你我...唉!”
鲁肃笑道:“那正经道士,并未把话说死,他既然放话只要东吴在接下来死战,便能还给我等,就是在暗示我们不须着急。这六朝之中,我东吴将士,难道是可有可无的么?陛下有如此精兵勐将,何愁他不把不死药归还。”
孙权最在乎的就是长生,不然也不会信任妖僧,把自己搞成当初那番模样,还阴差阳错地把金蝉子放了出来。
听到鲁肃的话,孙权重新燃起了希望,道:“真的?”
鲁肃点头道:“既然陛下心绪难安,臣愿意替陛下走一趟,去拜会一下正经道人。”
孙权握着他的手,道:“如此便有劳子敬了!”
安抚了孙权之后,鲁肃和周瑜并肩出殿。
“子敬,你要去找李渔,怎地不事先和我商议一番。”
鲁肃道:“我本无此意,不过看陛下着实烦恼,身为臣子理应为君分忧。”
周瑜拧眉道:“那李渔奸猾无比,我就怕你去了之后,反倒被他小觑了我等。”
鲁肃笑着摇头道:“公瑾对他的看法有些偏颇,我与正经道人亦有交谈,观其行听其言,此人并非盛气凌人之徒,亦菲油盐不进之辈。”
周瑜想了一会,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一趟吧。”
鲁肃点了点头,往自己的马车处走去。
“子敬!”
身后的周瑜突然叫道。
鲁肃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周瑜解下自己的佩剑,道:“大战在即,你要快些回来,我有预感,他们可能要动手了。”
鲁肃收下佩剑,道:“没错,今日值年神来,便说明他们的耐心耗尽了。”
“去吧!”
幽州,岳家军兵营。
中军大帐内一片死寂。
辛弃疾来到阵中,屡立大功,一个进士出身的知府,竟然敢提兵夜袭女贞大营,一举奠定了他在军中的地位。尤其是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突袭时候指挥的毫无偏差。
如今这双赖以成名的夜眼虽然仍像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中却多了一分阴冷。上首的岳飞则双目低垂,神情间看不出半分喜怒。
岳飞战功赫赫,此时也有些丧气,昨日一战,自己的心腹牛皋冲入阵中,至今生死未卜。
另一名副将张宪,叉手立在岳飞身后。张宪文武双全,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不过在岳飞身边,他始终是一名副将,而且心甘情愿。
张宪能理解主帅的忧虑,前番大战分明已经不是女贞人独立作战了,那军阵中流光溢彩,雷电齐鸣,是个人都知道有修士参战了。若不是辛弃疾的先锋破阵营力挽狂澜,在乱军之中护住中军大纛不失,局面只怕已经无法收拾。
下方站立着宋军的高级将领,岳家军军一共有四个厢,四十个军都指挥使,然而此时,留在帐中的只有半数。
“去汴梁的人走了多久了?”
张宪有些诧异,这种事岳飞都记不清楚了么,辛弃疾比他回答的要早。
“昨夜就出发了,按脚力计算,此时已经在返程路上。”
“我怀疑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