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燕京十分冷清,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迹,大明宵禁多年,百姓已经习惯了夜不出门。
李渔收敛身形,悄无声息地往城中掠去,那里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的宅子。
这个宅院十分豪绰,本属于一个富户,马顺未发迹时候,曾在此人家中打杂。那时候估计没少受言语上的奚落,或者是身体的打骂。
等他攀附上王振,一朝得势,随便寻了个由头把这个富户捉了,强占了他的宅子,还霸占了他的三个未出阁的女儿。
王振出身也不好,但是他这个人很有上进心,一心要当大官。
奈何考了几年,没有考上,是个落第秀才。
要说这厮也当真是和狠人,一看考不上,直接把子孙根切了,自阉之后入宫。
这样的出身,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家传的亲信手下,只能是提拔一些他认识的人。
而他认识的,大多是马顺这种破落户,于是便又一大批人鸡犬升天。
宅子内,马顺还没有睡,他正斜倚在一个软塌上,墙里火龙烘烤的室内温暖如春,周围有两个狗腿子谄笑着伺候。
“马爷,那铁公鸡还不肯交钱,弟兄们要不要把他...”说完一个手下做了个杀鸡抹脖的动作。
马顺冷哼一声,道:“那岂不是告诉人家,敢死就不用交钱了?继续给我上酷刑,什么铁刷子梳肉都用起来,另外别光知道给他上刑,你把他那小儿子带到他跟前,没准来几下小畜生一哭这铁公鸡就撑不住了。”
手下伸出大拇哥,叫道:“高啊!要不说您是爷呢,这魄力手腕,小的拍马也赶不上。”
马顺得意洋洋,晃着大腿说道:“这还用你说,不然为什么王爷提拔了我,还不是看我有手段,能帮他平事。”
噗噗两声,两个手下的胸口,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血液泯泯流出,马顺丝毫不觉,只是闻到了一丝腥味。
突然,两个手下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马顺这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李渔来时,已经用神识围住了这个宅子,本来他还打算收买马顺,但是现在他反悔了。
对付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手段不能用,无字玉璧上的功法,你说它是邪法,因为御灵堂用来害人,把无数人变成了他们的豢奴。
但是对付这等腌臜下流胚,却是一点都不为过。
李渔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施法,很快马顺眼里的惊恐慢慢消失,变得有些茫然。
他神色呆滞,看向空中,李渔直接没有现身,他隐匿身形,控制了这个王振的打手,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金陵,贾府。
李渔御空南下,因为朱标以前的肉身,葬在了孝陵东侧。孝陵是朱元璋的墓葬,他实在爱极了自己的这个长子,墓穴当然也要葬在一起。
这就让朱棣一系的皇帝很是尴尬,你不能不拜孝陵吧?每次拜祭,都要看到懿文太子墓...
想要让朱标闪亮登场,只能是在万事俱备的时候,皇帝来拜陵那天,来一个突然出场。
这就需要在燕京设计好,然后耐心等待大祭那天。
在天下群臣面前,朱标活了,你不让位?
明太祖的陵墓就在眼前,太祖在天之灵,睁着眼看着呢。
就算是皇帝脸皮厚,就是不让位,那也没事,你出来大祭的时候,燕京那边也要行动了。
金陵的豪绅们,肯定不会想到,在皇帝来到他们的大本营的时候,京城会出现问题。
金陵是他们的主场,但是李渔偏要在他们主场行事,因为他料定这些豪绅只能是在暗地里玩手段,真的硬钢是不具备这个实力的。
唯一值得警惕的,或许就是那块玉...
贾府的一处院子内,夜色凉如水。
走廊里,一个俏丽的身影席地而坐,双手抱膝,斜倚着石栏,仰首望着夜空一弯寒月。
她衣衫单薄,只在肩上披了一条黑色的貂皮披肩,那双美目中目光空濛如雾,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如水般触肤生寒。
她轻轻呼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将脸埋在臂间,乌亮的秀髮从肩头滑落,一直垂到冰凉的石阶上。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将她环住。然后身体一轻,一双手臂将她抱了起来。
潘金莲虽然看不见来人,但是嘴角一抿,脸上露出十分幸福的笑意,把脸依偎在李渔的胸膛上,深深嗅了一口。
“没害怕么?”
“怕什么,我能嗅到你。”
李渔呵呵一笑,从窗户望去,一扇锦绣屏风后垂着纱帐,隐约能看到榻上一角,林黛玉拥着锦衾,睡得正熟。外室还有两个丫鬟,一个是从林府带来的雪雁,一个是贾府的紫鹃。
雪雁不到十岁,一团孩气;
紫鹃原名鹦哥,是贾母房里的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