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脱去盔甲的黄信,穿着一身青布麻衣,头戴一顶范阳毡笠,腰里别着他那把丧门剑。
李渔把自己鹿儿巷的宅子地址写下来,让他拿着去找时迁,先把宗门地基选好。
黄信生的阔脸浓眉,仪表堂堂,身材魁伟。有他在汴梁走动,李渔也放心一点。
“这是我攒下的一些钱财,你们要是需要打点时候,切记省着点花。另外这一包是我留给你的,安置好家人,你愿意的话就带着一起汴梁。我在汴梁的宅子,有五进之大,多少人都能住。”李渔有些肉疼地把自己的钱袋子交给他,里面有自己在汴梁钱庄存的三千贯的凭证。
“放心吧,我一定把宗门建起来。”
黄信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脱去盔甲之后,他感觉畅快无比,再不用受那官场的鸟气。
至于说开宗立派,本来就是件极难的事,不过李渔小道长,确实是个让人喜欢跟他相处的人,慢慢从头开始做就是了。
而且李渔的本事他亲眼所见,所以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希冀,跟着李渔扬名立万。
黄信走后,小金莲看了看李渔,抬头问道:“李渔哥哥,我们去哪?”
他们刚进青州府,并没有住店,如果不离开的话,确实没地方去。
李渔把自己攒的钱,都交了出去,只剩下一点点路上的盘缠。
他看着日头渐落,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重操旧业了,运气好的话,今晚找个酒店住。”
说完之后,李渔低头从潘金莲的后背上的行囊内,翻了一会,拿出一个幡来。
撑开之后,上面写着“护身符”三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驱邪避灾长命百岁
李渔背着手,步伐自信,表情从容,一派高人模样。再加上,身边还有小金莲这个玉女,虽然没有金童,也增色不少。
李渔鼻孔朝天,对谁都爱答不理,必须追着他才能买到护身符。
他深知卖这个东西,和别的不一样,态度一定要差,拽的跟玉皇大帝一样,别人才会相信你有真本事。
在青州街头走了没有半个时辰,就卖出去不少,李渔掂量了一下,足够今晚住店了,便要收起幡来。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小道长,别急着收摊啊,给我来一张。”
李渔听着有些熟悉,回头一瞧,登时双眼一瞪,瞳孔收缩,“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身后来人穿着一袭道袍,额头一道疤,正是神霄宫主,大宋国师林灵素。
“前面说话。”
两人来到一颗大树下面,这里应该是常有人来纳凉,放上了两块石头。林灵素和李渔各坐一块,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短短时间内,就收伏了八个煞星,我看今年完工有望。”
“宫主,别开玩笑了,煞星和煞星能一样么,我不说别的,二龙山那三个联手,宫主你也未必降得住...”
林灵素没有反驳,轻笑道:“怎么,我听说你终于想通了,要开宗立派?”
“没错!”一说起这个,李渔就来了精神,“此事还要宫主多多费心支持,嘿嘿。”
“好说,你帮我,我帮你,天经地义。”林灵素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上报陛下,要对大相国寺进行清算,可能想要你的一点口供。”
“神仙打架,我一个凡人凑活,不是自寻死路么?”李渔赶紧摆手,说道:“此事大大的不妥。”
大宋如今是以道教为国教,其实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林灵素一个人的功劳。
他通过各种手段,取得了宋帝赵佶的信任,然后一步步将原本占据重要位置的佛教挤了下去。
不过这种自上而下的取代,最大的弊端就是底层百姓,甚至很多官员乡绅,都还是崇信佛教的。
大相国寺在东京汴梁的香火钱,依旧是源源不断,林灵素已经等不及了,他想要一棍子把大相国寺打死。
没有了大相国寺,对于大宋的佛教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林灵素没有理会李渔的怂,继续说道:“上一次你在宫中当差,和那个宝光如来一道,你可还记得?”
“忘了。”
“你想不想学锐金诀?”
“啊,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个宝光如来邓元觉,好像说过是通过大相国寺的秃驴,才混到了一个入宫的名额。我还听他说,好像这次明教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多高手送到汴梁,是他们佛门帮了大忙。”
李渔一脸的义愤填膺,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任何一个大宋的子民,都不可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很好,你能有这种觉悟,不愧是正经道的开山祖师。”林灵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宗门在汴梁开宗那天,我必去捧场观礼。”
“这个不急,我们还是说说锐金诀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