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的时候,已经脱籍了,我是良家子。”
德叔却不当回事:“赵娘子,你又何必如此呢?就算你已经脱籍,不再是贱籍了,可你也依然是做生意的,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在贵人们的眼里,只要是做生意的,就算是泼天富贵,不还是不入流嘛。”
赵盼儿闻言,突然就笑了。
“是啊,士农工商,商的确排在最后,贵人们也确实看不起做生意的商人,但不代表是所有人,最起码,有些贵人不会。”
不知为何,在这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周辰的身影,想起了周辰不久前跟她谈起关于商人的事情。
之前她就觉得周辰不一样,现在一对比德叔,就更加体现出了周辰的与众不同。
德叔一个老仆都瞧不起商人,周辰这样的侯爵,却不鄙视商人,差距一目了然。
这时,一向性子最软弱的宋引章,突然冲了出来,指着德叔呵斥。
“贱籍怎么了,商人怎么了,如果不是我盼儿姐,你跟你们家主子早就已经饿死了,这三年来,你们吃盼儿姐的,喝盼儿姐的,就连上京赶考的银钱都是盼儿姐出的,别人可以说盼儿姐,但你们主仆没有资格,你们简直不配做人。”
一口气喷了那么多,宋引章大口大口的喘气,但是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等着德叔。
孙三娘和赵盼儿,以及丫鬟银瓶,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引章,她们还从未见宋引章有过这样的架势。
可德叔却根本没把宋引章放在眼里,赵盼儿好歹还脱籍了,宋引章呢,一个官妓而已。
“赵娘子,你是对主人有帮助,但这些我们都可以还给你。”
“还?你们准备怎么还?”孙三娘面露冷笑,十分不屑。
德叔继续说道:“赵娘子,只要你不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主人一定会补偿你。”
说着,他将自己背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打开放在赵盼儿的面前。
“这是八十两黄金,是主人的心意,主人还有一块同心佩在你那,劳烦赵娘子归还。”
他说那么多,做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够得到那块同心佩,只要同心佩到手,将来就算赵盼儿想闹,没有证据,她也闹不起来。
可赵盼儿却愤怒的将这些黄金推开,散落一地。
“赵娘子,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是嫌少?”
“少?”
赵盼儿满脸轻蔑,以前在她眼里还算不错的德叔,现在真的是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当年欧阳落地,流落杭州,是我给他置办的田地,让他得以落户,重新参加科举,可惜啊……”
德叔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赵娘子,难道你真的想要赖着主人?若是真的把事情闹大的话,闹得人人皆知,你就不怕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官妓吗?”
在场的几女都是面色难堪,赵盼儿怒声道:“够了,你们知道我最在意这个,所以用这个来威胁我,是吗?”
“不,不是,我是为了赵娘子你好。”
“行了,你们不就是想要跟我断绝关系嘛,可以,但是八十两黄金不够,我要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
德叔瞪大了双眼:“太多了吧?”
赵盼儿没管他,继续说道:“只要你们拿五百两黄金来,我就和他一刀两断,你做不了主,就回去问他。”
德叔迟疑了一会,最终拿起地上散落的八十两黄金,看都不敢看赵盼儿一眼,落荒而逃。
孙三娘和宋引章分别在赵盼儿两侧坐下,宋引章不说话,孙三娘则是小声的安慰着。
这一整天,赵盼儿都是浑浑噩噩,孙三娘不敢大意,让宋引章和银瓶好好照顾赵盼儿,这才敢离开。
秦毅奉了周辰的命令去处理周舍,一夜之后才回来。
“侯爷,周舍已经处理完了。”
周辰只是澹澹的问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秦毅道:“很自然的乘船落水,就只是个略有薄产的富户,早已经败落,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深入调查,更不会查到我们身上,除非是有人泄露。”
周辰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放心,顾千帆和赵娘子她们都不会泄露的,就算有人查到了什么,会为了一个死人,寻我的麻烦?”
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过周怀对周舍的调查讯息,知道周舍过往做的那些坏事脏事,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你去把金焕叫回来,顺便让周怀去找一艘船,准备走水路回京。”
秦毅顿时精神一震,现在他的家已经安在了东京,除了也一个月了,当然也想早点回京。
“是,侯爷,我现在就去安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