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想不到,竟然能听到这句话。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哪怕是姜药和虞嫃此等样人,也都忍不住心神一颤,脸色微变。
整个山峰突然万籁俱寂,天地之间的任何自然声音,彷佛全部被抹除。
一个戴着面具的灰衣男子,幻影一般出现在附近。
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两道深邃如虚空,荒凉如大漠般的眸光。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整个天地之大观,宇宙之奥妙,就好像都融入这一道身影。
至于其他,再无其他。
西圣!
姜药的瞳孔顿时紧缩,已经远逝的曾经对西圣的畏惧,此时再次潮水般浮上心头,梦魇一般出现。
当年,他最害怕的大人物,就是这位西圣大人。
后来,随着对西圣的了解越来越多,随着修为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大,他不再害怕西圣。
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历更加诡异神秘的蚕药妃,就取代西圣,成为他最害怕的人。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仍然畏惧着西圣!
但,姜公毕竟是姜公。虽然此时心中畏惧,可神色不露分毫,完全就是气定神闲的架势。
就彷佛,来者不是西圣,而是一个路人甲。
未来的大周之主虞嫃,此时也老神在在,镇定自若,浑然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至于她内心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西圣在傍边坐下来,静静看着姜药和虞嫃,一时没有再说话。
整个空间,好像静止下来,彷佛时间停止了流逝。
姜药和虞嫃的呼吸声,慢慢的,在这种恐怖的死寂当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就是两人的心脏跳动声,也清晰可闻!
终于,良久之后,虞嫃和姜药还是沉不住气的叹息一声。
“西圣大人,今日怎么有暇来此?属下有礼了。”
姜药拱拱手,打破沉默说道,硬着头皮露出一个豁出去了笑容。
破罐子破摔。
虞嫃也露出笑容,一双星辰般的璀璨眸子神采莫名。
“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你。晚辈是该叫你西圣大人,还是该叫你晋主大人?”
两人很清楚,西圣不来则以,既然他能猝不及防的突然出现,那么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两人有什么手段和底牌,掌握主动权的一定是西圣。
只因为一个理由:他是西圣。
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西圣没有中圣修为高,没有东圣兵道强,也没有翼圣渊博,能诸道兼修。
可是虞嫃知道,西圣反而是叁大恶人当中,最难对付的那个。
西圣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还是漠然而深邃的注视着两人。
两个小的相互依偎,一个老的坐在他们对面。
不知道的人远远看到,还会以为是一家人呢。
“你们也看到了。老夫并没有气的吐血。你们失望么?”
西圣幽幽问道。
“呵呵。”姜药和虞嫃对视一眼,多少感到有点尴尬。
害不害怕先不说,可尴尬却是真的不能再真。
一向智珠在握,彷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虞嫃,更为自己没算到西圣突然出现而尴尬。
唉,我这么聪明的人竟然失算了,丢人啊。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西圣很悠闲的捡起一枚红叶看着姜药,语气澹然,带着生机杳然般的空灵,“姜药,你做着我神教的圣子,心中却存着颠覆神教的念头,老夫不是不知道。”
“可老夫还是让你当了圣子,你可知道为什么?”
姜药摇头,“西圣大人的心思,属下如何得知?以属下看,也就是利用属下,以属下为棋子的意思。唉,这些话挑破,就没意思的很。”
谁知西圣却是摇头,“老夫可以利用的人很多,为何要利用你?就凭你心存反教背主之心,早就该处置了你,还值得老夫利用?”
“老夫暂时不动你,是因为答应了翼圣石虚,你一天没有背叛神教,老夫就一天不会动你。若非翼圣一心保你,你要么殒命多时,要么已经为奴。”
“你说的不错,圣子本就是棋子,所以老夫乐的装煳涂,想看看你到底能搞出多少花样。”
“青木殿主是你杀的吧?天杀地绝弓在你手里对不对?你挖起神教的墙角,挖的还挺狠,不错,真不错。老夫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奸诈的少年了。”
姜药闻言,就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光着屁股站在别人面前。
他一直以为,叁大恶人高高在上,无暇多顾,自己和秦宇联手谋划,一定能逐渐掌控天平神教。
还以为叁大恶人被蒙在鼓里。
谁知道,西圣只是装煳涂。自己的小命完全悬在他的手里。
这种滋味,实在很不好使。
西圣一番话,说的姜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