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傅南天,破防了......
傅红雪静静地看着傅南天。
这场揍,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挨。
一来,回顾身体前主所作所为,确实欠揍。
二来,今天是傅红雪的十六岁生日。
而在记忆里,十二岁那年,傅南天承诺过一把刀!
一把上可屠仙佛、下可斩幽冥的绝世宝刀!
通过前主的记忆可以确定,这百里朔方绝非善地。
没有神兵利刃傍身,随时有可能陨落于诡异之手......
今天,挨揍换刀!
“真男人,该动手的时候绝不罗嗦。”
“逆子!你真当为父真舍不得打你?”
傅南天气得差点把胡子翘起来:“若不是你娘他......”
正这时,一名云髻高盘的淑美妇人急匆匆赶来。
隔着老远看到庭院里父子对峙,她急得红了脸,脚下步伐不由慌乱。
一不小心跌倒,直奔地面扑跌出去。
“夫人!”
傅南天身形一个闪烁,恰在妇人将要跌倒的前一秒将她搀扶起来。
另一边,傅红雪将那美妇跌倒的情景看在眼里,心下丝毫不觉得焦急。
只是身体犹如本能似的跨出一步,像要跑过去搀扶似的。
对身体前主而言,老爹实力强横、是主要挑衅对象。
而这位生身母亲,则是唯一值得捍卫的重要人物。
十六年来,这保护欲已成为本能。
然而这一步才刚跨出去,妇人便已被傅南天搀扶住。
接下来是极具威严的呵斥:
“逆子!你瞧瞧你,把你娘气成什么样了!”
“......”
傅红雪自问也算是个成年人,深知此刻自己不该发火。
但胸膛里总有一股怒气酝酿着,犹如烈日灼心,烧得脏腑滚烫。
刚要出言还击,却见傅南天从腰间卸下一柄兵刃,随手掷在地上。
他冷冷道:“今日是你生日,为父且不打你......
这是四年前许诺的斩幽刀,也是为父亲手锻造出来、最为得意的宝兵!
你,拿去罢。”
说罢,随着妇人离去。
傅红雪上前将斩幽刀拿在手上,那漆黑利刃透着一股森然寒意。
仅持握在手,耳畔就隐隐听到厉鬼哀嚎声。
如此宝刀,身体前主的凶悍老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出来了?
心下狐疑,傅红雪再抬头看傅南天离去背影。
娘亲的手正轻轻拧在傅南天腰间软肋,声音低低的,依稀可闻。
“再敢欺负我儿,别想进我房间!”
“夫人小点声,孩子在后面呢,你给为夫留点面子......”
看到这一幕,傅红雪仿佛明白了什么。
......
下午练刀,劈、砍、斩、拖。
四个动作拆分组合,各一万两千次!
到入夜,还没做完......
傅红雪的双臂已经麻木,但越是这样,却越有种真实的快意。
人大抵如此,没有痛苦的对比,就没有对快乐的感知。
此时此刻,每一丝痛苦,都意味着自身的成长。
而单调重复的机械运动,更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例如傅红雪,便已经沉浸其中。
不知不觉中,月悬中天。
一道黑影悄悄出现在北屋房脊。
它依稀是个人形,如野狗般蹲坐着,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挥刀的傅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