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擦是溶血剂,那么颜料理所当然就是血液。
“虽然在医院应当有很多血袋,但我并没有在之前的几个场景中找到任何血袋。”阿比斯对观众说。“所以这颜料应当使用的是我的血。”
右上角的任务提示闪烁着,似乎是提示阿比斯猜对了,缓缓地冒着红光。
【主线任务:完成最后的画作(4/5)。】
由于绘画道具已经完全找齐,所有此时的任务提示只剩下这一行字。
阿比斯需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完成这最后一幅画。
“经……经过之前几个房间的探索,我们已经知道这个副本讲了一个患了病的画家的故事。”阿比斯感觉心理压力有些大,他尝试对着观众多说说话。
“他的家人一直在逼迫他成为一个专业的制图专家,但他只是想画一画自己所喜欢的事物。比起最先进的电子画板,他更喜欢用实实在在的笔刷去涂抹心中的画面。”
“所有的人都在排斥他,当他来到医院时,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会鼓励他的护士,但那只是让他能更好的接受边缘系统修复手术的骗局。”
“他从未获得任何的鼓励,他的人生没有得到过祝福。”
随着回忆之前的游戏经历,阿比斯再次代入进主角的内心。
阿比斯用平稳的语调叙述着他所理解到的故事。
“其实过去我并不理解这部分精神病,我觉得他们就是有病,总是去做一些无用功。但现在我稍微能理解他们了,比起我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热爱着自己的人生,他们的内心有着我们无法企及的色彩。”
此时,他已经不觉得用自己的血作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不理解这一切的人当然会觉得这很恐怖,这个游戏简直是在唆使玩家去做各种出格的事情。
但当他理解了这一切,便觉得这只是一个悲伤的公益游戏。
“不会吧,主播真的拿起了小刀。”
“这游戏几乎完全还原真实感官,主播是条汉子。”
阿比斯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拿起了手术刀,割开了手腕。
血液流到了地上的小桶中,不断的汇集。
血管刚被割开时,他倒没有感到有多疼,但随着血液流失,他开始觉得伤口发麻,接着火辣辣地疼起来。
此时他想要停下来也来不及了,游戏系统让他无法在此时晕倒。
就算是别的主播有幸玩到这一块,也无法晕倒了。玩家们会在这感受到最直接的精神刺激,但本应该下降到危险值的情绪值却依然保持着稳定,被游戏强行锁死。
虽然阿比斯已经足够镇定,但他颤抖的手却暴露出他未表现出来的恐惧。
拿着笔刷,在血液中蘸了蘸。
有些粘稠的触感,甚至让阿比斯觉得他正在用薯条蘸番茄酱。
就像是上次的最后一餐,阿比斯也发觉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另一种想法强势地插入他的大脑,让他不断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种时刻,他怎么可能自己想到番茄酱啊!
以后绝不可能再吃番茄酱了,阿比斯有些反胃。
拿着笔刷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在画纸上涂抹着。
“现在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手,也不知道它最后会画出什么,现在已经进入了纯粹的剧情体验,无法做任何操控。”阿比斯还没有忘记向观众解说着,经历了上一次的直播,遇到这种情况,他多少也变得从容了一些。
血红的颜料在黑色的画布上涂抹,经过几笔简单的勾勒,大家已经能看出这画的内容。
这是一场阿比斯的自画像。令大家惊奇的是,这张画完全不写实,但却能通过抽象简单的线条,看出来这就是阿比斯。
而且,和照片相比,这幅画表达出来的信息更多。虽然是用血液绘制的,但画出来的人物却一点都不阴沉。画中的阿比斯看上去要更加积极,他的眼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也更加坚毅。
“这是阿比斯吗?”
“这画的是另外一个人吧?”
现实中的阿比斯,常年沉浸在游戏直播中,因此形象略显邋遢,目光松散,精神萎靡。
“不对,其实还挺像阿比斯的。”
“平时他给我们直播时,给我的印象一直很积极。”
“比起其他主播,他不是已经坚强到可以快要通关了吗?”
阿比斯从这幅画上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比任何时候,别人给他的评价,医生给他的心理评估结果都要直击心灵。
画上的人就是真正的他,没有人看到过的真正的他。
“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我不相信这幅画是程序能自动生成出来的,所以为我画出这幅画像的画家一定存在。他可能是画出了各种人像类型的模板,然后再匹配玩家的个人信息,由程序进行五官上的微调。”
“我想见一见这位画家。”
阿比斯感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