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咸阳讨要说法的各军将校,但因段达、窦轨等人带兵威慑,人人敢怒不敢言。
宗罗睺详细说完,最后沉声道:“大王,京兵整顿至此,尚未发生过人命案件,而昨晚一晚就死了这么多将校,卑职担心激起兵变,不敢大意,故而回城禀报。”
杨集冷哼一声,说道:“此事一旦传扬开来,势必引起轩然大波。这事需得提前防备为宜。”
宗罗睺忧心忡忡的说道:“大王,卑职来时,听说李安时乃是故内史李德林长孙,他的弟弟李安期乃是万年军郎将,此人颇得军心,手下领有五千名骑卒,卑职认为李安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杨集面色大变,起身道:“即刻让人召集府中人回府,我去找安德王,让他接管城防。”
亲兄被这么活活害死,便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了,如果没有什么力量,也只能忍气吞声、待机报仇了;但是李安期手中有五千精骑,而且就在城外的军营之中,此人极有可能干出极端之事。
说话间,便向外行去。
然而就在这时,外间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禀道:“大王,大总管来了。”
杨集心头更是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公孙桓闯了进来,拱手说道:“大王,刚刚有人来报:我们一支东来的商队给万年军驱赶回去了。”
“万年军的理由是什么?”杨集问道。
“理由是奉兵部之令,全面接管东城防务,东城五里之内不许执兵近前。”公孙桓说完,肃然道:“大王,你担心的事,可能就要发生了。”
“大王,这是……”宗罗睺惊声道。
“这是准备造反作乱。”杨集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京城之外也属巡城军的巡视范围,而万年军乃是专门打仗的职业军,若是关中没有战争,兵部根本不可能向万年军下达这种命令。由此可见这是伪造之令。而奉命前去整顿此军的兵部官员、巡查将军,想来是遇害了。”
“万年军军营位于大兴城东北方,距离上东门通化门最近,万年军的李安期如果造反,下一步九成会派人夺取此门,为乱兵大举入城做好准备。”
宗罗睺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大王,当下京兵十四营人心惶惶,乱七入糟的,既然万年军有造反的可能,那么城西的长安军会不会群起响应呢?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
公孙桓意外的看了这个糙汉子一眼,向杨集说道:“大王,宗将军所言,概率虽然比较小,但也不得不防,如果朝廷动用十二卫镇压叛军,巡城军巡视全城,缉捕城内响应的裁汰士兵,就可万无一失。”
杨集解下承影剑,交给了公孙桓:“叛军在城外怎么闹都可以,但不能波及城内,我即刻入宫面圣,夫子你执天子剑,前往巡城军官署,寻找安德王,让巡城军严防被裁汰军卒响应乱兵,一旦确认万年军发起叛乱,让他紧闭城外。”
杨集本以为出问题的地方是咸阳,万万没想到,事态严峻到了这等地步,而咸阳,竟然只是一个爆点。
公孙桓也知事态严重,接下承影剑,抱拳道:“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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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军军营戒备森严,一队队兵卒手持刀枪、列队而立,中军官邸前的广场之上,有着数十尸体,缓缓流淌的鲜血嫣红刺目。
咸阳成为军改的中心之地,各方势力都密切关注着,所以当富平军郎将李安时、高睿等人被虐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万年军这里,李安期听说兄长被虐死,先是勃然大怒,继而是无限的恐惧。
兄长已死,睚眦必报的宇文述定然担心自己日后报复,他为了防止自己有朝一日去报复,定然借军改为由,将他弄倒;一旦失去军职,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既如此,何不将天给捅破?
如今十四营京兵因为整军之故,各军人心惶惶,都在担心下一个解甲归田的就是自己!如果他在此时趁机举事,势必群起响应。
广场前的点将台上,一名中郎将看向头戴熟铜盔、身披红色大氅的将领,沉声道:“李将军,宇文述那老贼派来的巡查将军,都被兄弟们杀了!兵部来的官员已经被拿下,打入了牢房之中。”
那名头戴熟铜盔、身披红色大氅的将领,正是郎将李安期,他闻言久久无语。
在台将周围,还有几十名身着铠甲的郎将、中郎将、校尉,这些人脸上的神色或是愤愤不平、或是忐忑不安、或是面色苍白……
他们知道杀巡查将军的,虽然是李安期,可一旦查下来,他们也逃不了。
李安期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说道:“弟兄们,朝廷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下一个被裁汰的人,说不得就是你们;下一个被宇文述走狗们虐死的人,说不得就是你们!”
十几个百户都愤愤不平,应和着。
剩下两个郎将脸色阴沉,其中一个头发灰白、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