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我的兄长,你杀了他们满门,我心里也很难受。”
杨谅半晌不语,端起瓷盅喝下醒酒汤,岔开话题道:“你要和我说什么正事?”
汉王妃低声道:“你现在只有一座城了,而城内军民人心惶惶,若是长此下去,迟早有人割了我们一家三口的人头,向朝廷军邀功请赏,依我之见,既然打不赢就早点投降好了。以夫郎的亲王身份,只要投降了,就算失去了一切权力,但是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肯定少不了。”
“我也想啊!”杨谅愁容满面的唉声叹气:“可是我都造反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么?”
汉王妃说道:“夫郎不是造反,是清君侧啊!”
杨谅苦笑道:“尽说傻话,你这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啊!”汉王妃说道:“前者是想取而代之,后者是大义凛然的为国着想。再说了,二兄要的并州已经到手,而你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了,杀你又有什么用?留着你,就跟养头猪、养条狗没什么两样,但是他却获得兄友弟恭、大仁大义的美名,赚大了他。”
杨谅瞪着自己的妻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但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妻子这番话虽然不中听、不顺耳,可是不得不说,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你自己看吧,这是金刚奴托人送给你的,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拆了。”汉王妃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杨谅。
杨谅也不介意,他接过书信,疑惑的说:“不应该啊!我都关死了城门,而且还是戒备森严,金刚奴怎能把信送进城来?”
汉王妃白了丈夫一眼:“说明朝廷军已经进入太原城了、说明城内守军已经叛变了。所以啊!再不投降,就没机会了。”
杨谅没有理她,而是抽出了信件,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封拆开了的书信。他先看了外面的信,上面只是写着令他啼笑皆非的话:“益钱兄,我是金刚奴,大家都是同个祖父的兄弟,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小弟我不想玩了,早点投降吧,咱们还是兄弟。”
杨集语气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却让陷入绝境的杨谅心头一暖、鼻子一酸,眼泪都几乎流了下来,低声骂了句“臭小子”,又取出了信中信来看,一眼看去,却是杨广写给杨集的信,大致意思是说:先帝早知汉王杨谅有反意,一旦自己宾天,汉王必反,只是杨谅这个人比较笨,所以先帝早就料到他必败,故而将赵子开等将派给了杨谅,一来是促使他野心膨胀、早点造反,这样就能早日结束兄弟对峙的局面,二来是借助赵子开等人的谋反,使杨广有迫使关陇贵族答应迁都的筹码……后面说,只要杨谅把臣子们私通他的书信上交,杨谅就是杨家的功臣、大家以后还是兄弟,最后还千叮万嘱,让杨集不要虐待杨谅。
“呜呜呜呜……”杨谅看完书信,忽然委屈的放声大哭,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他们都当我是傻子,连金刚奴也是……我、我不玩了!”杨谅是杨坚和独孤皇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因为他天生有听力障碍,父母从小就异常疼爱他,使他从未没遇到大挫折,可是当第一次大挫折来临时,却是生与死的考验。死也就罢了,但是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父兄竟然都把当作是一个大傻子。
汉王妃见丈夫竟然哭了,顿时感到好气又好笑,杨广写给杨集的信,由于杨集折过了,所以她好奇之下,也看了,里面的内容的确是蛮伤人的。她忍着笑意,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三口至少可以活下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夫郎就偷着乐吧!”
“……”
。。。。。。
“参见大总管!”城外的中军大帐,将星闪烁,数十名大将尽皆喜气洋洋参拜主帅杨素。
主帅杨素乐呵呵的抬手虚扶:“诸位将军免礼!都入座吧!”
“谢大总管!”坐将拱手一礼,纷纷落座。
杨素高坐主位,他看了下首左边第一席的杨集一眼,目光之中难掩欣赏之色,杨集这次立下的战功倒在其次,关键是他能够以雷霆之势扑灭了反对的声音,将幽州军牢牢的掌握在手,为下一步胜利夯实了必要的根基,其手段、方式、魄力、果断与自己如出一辙。更难得的是他年纪轻轻,却能够为了大局放弃首功、主动去配合杨义臣。
这说明杨集已经走向了成熟,具备了独当一面的统帅特征,不再是一个猛打猛杀的愣头青。
遗憾的是杨集是大隋亲王,而不是他杨素的子孙,哪怕杨集是一名出身不高的普普通通的将领,他也一定要收入门下,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如此良材美质,却不能成为自己的传人,实在太可惜了!
怎么聪明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李靖是这样、杨集也是这样。
再回过头来想想家里那几头愣头青,杨素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
他见杨集气度沉稳,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笑着说道:“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