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域,否则就是舍本求末了。
但是以现在的生产力而言,凉州产出的纸张和书籍完全是杯水车薪,远远达不到整个大隋的需求,哪怕截留一些下来,但也是极少极少。
另外一个难题就是凉州缺少教书的老师;世家子弟当初为了抵制活字印刷术、书籍,抵制凉州重启学堂,连凉州的官都不当,所以休想指望他们来这里教书。
至于寒士,他们求学的最终目的是当官,如果实在当不了官,一般都是以所学知识造福乡梓、传授给渴求知识的故乡,而不是把美好时光浪费在陌生的穷乡僻岭之中。
不过比起教育的推广,更难的还是提升匠人地位;士农工商的社会排序贯穿了几千的历史,匠人的地位要是提升也可以,但是他们首先得拿出令世人认可的成绩,否则杨集单方面想要提升匠人的地位也没用,到时候别说读书人不买账,恐怕就连匠人本身都会抵触。
所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不能急功近利,否则的话,这个薄弱的基础都会因此而败光,而败光的后果,是杨坚和杨广强压下去的声音集中喷发,使一切努力回到原点而超过原点。
杨集知道现阶段是做出成绩、默默地培养工匠,而不是傻乎乎的喊口号,所以他和众人商议的时候,只是说以高待遇来激发工匠的工作热情,而不是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除此之外,则是商业的事情了,凉州治下的十二个州多数是贫瘠之地,但紧邻丝绸之路却是得天独厚的优势,要是在西域建起完善的商业网络,就能迈开粟特人中间商,将原属于粟特人七八成利润收归大隋,有效的带动凉州治下经济。
这个时代对商人、商业十分蔑视;商人连普通老百姓都不算,他们的社会地位仅仅高于奴隶一点点,不但不能当官,连日常生活都受到种种严格的限制,所以薛举当初宁可散尽家财,也要把家人抬升为民籍,这不是说薛举一定要当官,而是希望自己和子孙后代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免遭整个社会的的冷眼、排斥。
但是杨集十分清楚商业和商人的价值。在他看来,一个健康强大的国家唯有百家并存,才能一直强盛下去。
至于善于敛财、善于诈骗的佛,那是外来的东西,不但没有资格算在百家之中,也不属于扶持的对象;它在杨集眼中,完全就是最成功、规模最大的传/销组织,理当取缔。
对于杨集说的以农济民、以医强民、以商富民、以阴阳识天时气象、以儒道立德、以法治国、以工强军、以军强国、以纵横弱敌等等理念。众人虽然并没有全部认同,不过却也没有人否认什么。
只因这些理念虽然是一个遥远的蓝图,但是单以教育来推广百家学术的畅想,就有很强的吸引力,而且可行性强;一代人或许不行,可要是把种子播洒下去,迟早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不知百家教育,大总管准备如何实施?”晋升为检校长史的杨善会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
杨集说道:“关键还是在四门学、县学,只要有这里打好基础,才能到凉州大学进行深造。”
其实四门学、县学、州学、太学就是这后世教育体系中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只是在学龄方面有所差异而已,经过杨集完善,连学龄也毫无异处了,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各科教材、各科老师。
“大总管想法很不错、很美好,不过不切实际。”主管教育的刘炫摇了摇头,叹息道:“诸子百家之中,除了儒、道、法之外,其他学派的学子需要非常高的天赋才能入门,入门以后,还要耗尽几十年时间才能成才,最终成为大师者,几乎没有几个人。故而在百家争鸣的年代里,那些晦涩难学的家派子弟寥寥,根本就斗不过人才济济的儒、道、法,以及和这三家相近的墨家。这也是儒、法、兵三家得以兴盛,而其他各家走向没落的重要原因。到了独尊儒家年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读书人,有九成以上都去学入门易、能当官的儒、法、兵了,所以精通工、医、算、阴阳、纵横等学术的人异常罕见。要是从四门学就开始分门别类,大总管哪来那么多授课先生?”
旁边的刘焯也补充道:“其实稍微有点见识普通人都知道工、医、农、算、阴阳等学术比儒学更实用,同时也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学识,便是十分偏执的儒生,也认同这些实学,然而这些实学太难学、太难成才了;即便圣人现在推崇和推广百家并存、百家争鸣,也改变不了多少。”
杨集闻言点头,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到了没有文盲的年代,专精实学的人才也是少之又少;十几亿个读书人之中,能有几万个专业大师就顶天了。过了一会儿,杨集叹息道:“不过我们既然有这方面的意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不是杨集急躁,也不是他对大世家、大门阀有过分偏见,而是这些所谓的精英人士所图乃大,他们不仅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失败了也不会认命,所以“精英”阶层,从古至今都是社会上最不稳定的因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