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会有损他们自身的家教、家风。
但杨集和柳如眉见天气炎热,身穿不吸汗的绸衣实在难受,而且行动也不方便,于是两人都穿上了透气吸汗的白叠布衣。老人见两人身穿布衣,衣带上也没有挂一件标识身份的装饰品,他便本能的认为两人也只是平民,和他们同坐自然是无妨的。
杨集和柳如眉坐了下来,此时已是午后,他也有点饥饿了,便向侍立的伙计吩咐道:“你刚才到看到那支商队是我的人,你给他们送去三百斤炖羊肉、两百张胡饼、两百碗绿豆汁、一百壶果酒。我们这里只须十斤酱羊肉、四张胡饼、两碗豆汗、一壶果酒,如果有瓜果,也来一点。”
众人听到后面的话,尽皆吓了一跳,这世上哪有这么能吃的人?而且大热天的,这双璧人还有这么好的胃口?
“我们还要赶路,弄快一点,知道吗?”杨集又向伙计吩咐道。
“好咧,客人稍坐!”伙计欢天喜地而去。
老人端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酒,笑问道:“小郎君口音,好像是京城这边的!贵姓啊?”
“我正是京城人,免贵姓杨。”杨集连忙拱手感谢,他也笑着问道:“听老丈口音,应该是并州那边的,对不对?”
“正是!”老人也笑了:“我们祖籍绛州闻喜,现在在京城居住,我们前天护送我家小娘子去枯竹寺进香,今天刚刚归来。”
杨集听了此话,第一个反应就是闻喜裴氏、裴矩,说不定这些人便是裴矩的家眷,不过也不好去打探人家隐私,便婉转的说说道:“我虽然没有去过闻喜,可也知道千年士族裴氏就是在闻喜。闻喜裴氏出现了很多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在政治、文化、律学、外交等方面做出了杰出贡献,远的且不说,比如我大隋故襄州总管裴政,他生前参与了《开皇律》的编撰,在《开皇律》完善过程中,他博采魏晋南北朝时各朝刑典,取其可用之处,为我大隋律法的完善,作出了巨大贡献;还有吏部侍郎裴矩,那更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马车里传来了“刷”的一声响,车窗已经打开,一名少女好奇的打量了过来,当他看到杨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蓦然一亮,露出浓浓的惊喜之色,脸颊上的小酒窝,使她白玉也似的脸多了俏丽和可爱之色。
杨集的视线正好对着马车,车窗的动静使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了过去,一见车中少女的容颜,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是裴矩的女儿裴淑英,自从在芙蓉园被虬髯客行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想不到真是巧了,笑着打了声称呼:“巧啊,淑英娘子。”
“真是好巧,我还以为听差了呢!”裴淑英惊喜的从马车的走了下来,亭亭玉立的身子又高了一点,嫣嫣婷婷的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莲花。
她娉娉袅袅的走向杨集,迅速瞥了目光古怪的管家一眼,俏脸飞过一丝晕红,连忙低声解释:“这是卫王,他在芙蓉园救过我一命。”
管家等人听她这么说,脸色全都变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卫王竟然穿着这样子,不过想到杨集以前是名满京城的纨绔之王,也便释怀了。只是怎么也不敢与之同席了,众人起身深深一礼,便纷纷走到了马车旁。
杨集鸠占鹊巢,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世道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挽留这些裴家下人,反而是失礼于裴淑英、乃至于失礼于裴矩了。
“卫王,我听说凉州要打仗了,您怎么在这儿?”裴淑英坐下之后,激动的问道。当初芙蓉园遇刺之时,若非杨集将她扑倒在地,并冒险引走箭矢,她早就死了,自那之后,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救命恩人;至于被杨集拖累之事,却是没有考虑的。
“有点家事需要回来处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杨集找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反客为主的为她倒了一杯果酒,笑着打趣道:“大兴城寺庙众多,而你却远去什么枯竹寺进香,莫非枯竹寺的佛在姻缘方面很灵?”
“卫王误会了。”裴淑英羞得满脸通红,心中怦怦直跳,虽然杨集没有明说她去求姻缘,可意思已经点出来了,要命的是她不仅顺便求了姻缘,还请菩萨保佑她这个救命恩人。
她咬着嘴唇,矢口否认道:“我是去给家父许愿。”
杨集看了她一眼,心知说中了,忍着笑意,顺着她的话题问道:“令尊还好吧?”
“多谢卫王关心。”裴淑英见杨集没有再提那羞人的问题,稍微从容了一些,叹息道:“家父以前在南方打仗的时候受过伤,近来天气时冷时热,受了些风寒,并引发旧创;大家都很担心。今早有家人给我送来消息,说家父昨天已经如常上朝,显然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杨集点了点头,裴矩其实也是一个相当能打的帅才,他在开皇十年奉命去安抚岭南,正好遇到高智慧、汪文进在南方反叛大隋,裴矩仅凭手中几千杂兵,愣是从衡州追杀到广州,把剩余的叛军通通赶下海,裴矩为了鼓舞杂兵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