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地方官员极多,而此时的地方官本就天因为土地兼并之事形同惊弓之鸟,若是又查储粮,恐怕有人会铤而走险,导致一些地方大乱,臣以为给他们一次赎罪机会。”
杨坚皱眉问道:“怎么给机会?”
杨素迅速作答:“朝廷借张峻之案,放出彻查天下储粮的风声,等明年春粮上市再去查。若数目对得上,且粮食年份与储存时间完全吻合,加以褒奖;年份不合者虽不作出严惩,却要加以训斥,有升迁机会时,不考虑这一类人;而遇到数目不足者,自然是依法严惩,这样赏罚分明、三管齐下,定能达到以正视听、杀鸡儆猴的作用。”
“那就这么安排吧!”沉吟一下,杨坚又问道:“洮州处于战略要冲,关系到大隋与吐谷浑的军备竞赛之大计的同时,还有安置移民、开垦良田、以工代赈等等事情要做,如今之洮州上到刺史、行军总管,下到吏胥都要受到严惩,诸位可以合适人选推荐?”
苏威建议道:“圣人,微臣十分欣赏卫王提出的军备竞赛之策,这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弄垮吐谷浑,确实是十分高明!但正因为这个天才般的构想不仅事关当下时局,也能为其他地方、其他时间提供借鉴的经验,是以微臣认为应当派遣一个老成持重者,前往主持洮州任职,更能稳妥一些。”
杨坚沉吟不语。
军备竞赛这个无耻的阳谋是杨集提出来,期间的关键窍要之处没有太多史书可鉴,只有他自己明白个中玄机,甚至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也由他一言下定论,这种十分灵活自由的风格,向来是“老成持重者”所不喜之处。而洮州这个相当关键的环节,若是派去的人处处与他唱反调,是否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呢?
杨坚目光看向杨广和杨素,问道:“太子、左仆射意下如何?”
“正如父亲方才所言!当下的洮州显得尤为重要,但除了父亲所说诸多事项之外,还有反反复复的党项羌要安抚、监督,我以为单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兼顾纷纷扰扰的军、政、吏、民等事。”
杨广的心思与杨坚一致,他是全力支持军备竞赛的人,也怕有人坏了事,于是建议道:“最好的办法还是军政分离。派老成持重者担任洮州刺史、长史等职我没意见,但是需要另外派一名锐意进取的大将去担任州司马、行军总管之职。这样军政并行不悖、互不干扰,也影响不到军备竞赛。”
“臣复议!”
“臣复议!”
“……”
杨素、萧玚、段文振这个三代表大隋军方的人纷纷表态,支持杨广这个建议。
杨坚略做沉思,便说道:“既如此,便令房恭懿为洮州刺史。”
“圣人英明。”房恭懿字慎言,河南洛阳人。父亲房谟是北齐的吏部尚书。个性沉深,有局量,达于从政。开皇年间得到时为吏部尚书的苏威推举为新丰县令,政绩为三辅之最,杨坚赏赐了四百匹绢帛,房恭懿把所得的赏赐都分给贫困的人。不久,又赏赐了三百石米,恭懿再次用它来赈济穷人,自己甘守贫困。杨坚每月初一,召集雍州所属县令入宫问政,每次见到房恭懿时,都向他征询治理百姓的方略。
后来苏威又一次举荐,他被破格提拔为泽州司马,有卓越的政绩,又被赏赐百匹绢帛、一匹宝马。然而正当他冉冉上升之际,卷入了苏威和何妥之争。何妥说房恭懿是尉迟迥的余党,不该在朝为官,而苏威和卢恺二人相互勾结、故意隐瞒这一点。
房恭懿于是成了苏、何之争的牺牲品。
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冤枉的,如今见到杨坚又起用这名惨遭罢免多年的良吏,尽皆大表支持。
“至于洮州行军总管?”杨坚皱眉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令独孤盛担任,这是卫王的亲舅,想必是支持他外甥的政策的。”
众人皆以为善。
皇帝定了调子,自然没人反驳。
众人虽然都是朝中大臣,但在订制制法方面也只有建议权而已,如何处置还是在于杨坚乾纲独断。
解决完张峻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杨坚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观看,神色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扬着手中的奏疏,笑着说道:“若是只看这本奏疏,卫王这小子有宰相之才。”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一直以来,杨坚虽然愿意重用年轻臣子,但是他始终秉持谨慎态度,在重用的同时亦不断敲打,唯恐年轻臣子太过顺风顺水,养成骄狂之心。便是在皇族这方面的任命之上,也会安排老诚稳定臣子去当佐官。
在大家心目中,杨集固然在军事上取得令人惊艳之功,可那也不过是能征善战的马上将军而已,这样的人在大隋王朝多的是,这类人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好玩好动不好学的人,对于政务向来不太上心,让他们听政治无疑是对牛弹琴;而治国比起治军,复杂了无数倍,也困难无数倍。
大隋王朝之中,虽然名将、名臣辈出,但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