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杨集、杨师道带兵冲到了火焰山山口,这里不仅是通往高昌的要道,也是御敌之国门。隋军在官道两侧各修一座大营,与三十多里外的突厥、高昌军对峙。
大军冲入左营,神色严峻的左营守将权旭和右营守将阿赤立刻迎了过来。
权旭原是甘州军校尉,在阴世师大破突厥五万前锋之时,出谋划策,立下赫赫战功,战后得阴世师引荐,受封为中郎将,率领三千士兵守卫左营。而阿赤便是与杨集远征大湖区的伊吾大王子,受封为镇远将军,率领三千名隋军驻守右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集在主帅的位置坐下,皱眉询问,他在镇远城接到西突厥大举来犯的消息,便和杨师道带兵而来。
泥撅处罗可汗这个西突厥大可汗,杨集还是比较清楚的,此人乃是步迦可汗的孙子,名叫阿史那达曼,其父是泥利可汗,其母向氏乃是大隋边民,不幸被掳到突厥,生下了阿史那达曼,泥利死后,达曼继位为泥撅处罗可汗,向氏再嫁泥利可汗的弟弟婆实特勤可汗。
泥撅处罗可汗现在的处境与当初的步迦大可汗一样,由于他四面受敌的窘境,为了供养数目庞大的军队,不得不对治下子民、铁勒各部、西域各国横征暴敛,因此臣民怨声载道、纷纷反叛。
但是从个人能力来说,达曼是个相当不错的王者,否则他也不会在堂弟射匮可汗、薛延陀、契苾部、吐谷浑紧紧进逼之下,以远交近攻的方式,坚持了近十年时间。
杨集正是因为知道他是一个比较沉稳、比较有大局观的人,所以之前判断他不会再与大隋为敌。可如今,西突厥军在山外示威了一番,却又退了回去,他们这种挑衅行为,在以往,已经算是大战的前奏了。如果西突厥军队真想打,杨集出于战略的需要,并不介意先杀过去。
比之阿赤,权旭要善于表达得多,他拱手道:“启禀大总管,事情是这样的,高昌突厥军主将原是阿史那达曼的叔父阿史那婆实,他们的后勤重被我军斥候烧了一把大火,损失惨重,但由于不敢与我大隋为敌,所以意思意思的追到山口,又退了回去。而据我们的斥候来报,达曼今天正好巡视至此,提前知道达曼到来的婆实,好像是为了给达曼一个交待,所以又把军队开到山口耀武扬威,摆出一副强攻的架势。”
杨集听了这番话,顿时哭笑不得了起来,心说这个婆罗倒是一个演技不错的演员,目光注视着权旭,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突厥军这次退走,其实是达曼将之召回?”
权旭点了点头,拱手道:“禀大总管,卑职正是如此认为的。”
杨集点了点头,随即寒声道:“先不管真相如何,你们立刻做好战争准备,若是被突厥人攻了个出其不意,那我们也不用混了。”
“喏。”权旭、阿赤起身应命。
“还有!”杨集看了看天色,命令道:“广派斥候打探敌情,子时之前,我要知道敌军详细的情报。”
权旭和阿赤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心知杨集这是准备主动进攻了,两人正要应命,门外奔来一名斥候营旅帅,他看了看坐要首位上的杨集,硬着头皮向杨集行了一礼,又对权旭说道:“禀将军,突厥遣使求见。”
权旭介绍道:“这是我们大总管。”
斥候旅帅吓了一跳,连忙重新行礼:“卑职韩遂参见大总管。”
“你叫韩遂?”杨集为之一愣,有些惊讶的打量着这名高大魁梧、眼窝深陷的旅帅。
“大总管,这个韩遂不是汉末那个。”权旭明白杨集想什么,苦笑着介绍道:“他虽然也是凉州人,却没有人家那份本事。原先是卑职麾下一名旅帅,卑职晋升以后,为了更好行事,便请兵曹将他也调了过来。”
“原来如此。”杨集笑着点头,向韩遂说道:“将那突厥使者带来。”
“喏。”韩遂应声而下,不一刻,将一名突厥男子带了进来,此人留着突厥人特有的上翘胡须,看其装束和气度显非普通人。
他看了杨集一眼,单手抚胸,躬身行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特勤可汗阿史那婆实见过尊贵的大隋将军。”
“阿史那婆实?”杨集想不到才提到婆实,婆实就就来了,还礼询问道:“特勤可汗,不知来我军营,有何要事?”
阿史那婆实也不知杨集没有自和介绍的举动,在中原是一件相当失礼之举,迅速答道:“尊贵的将军阁下,我们大可汗希望和大隋缔结盟约,结束对峙、敌对之局,并让我为西突厥使臣,前往甘州与贵国卫王洽谈结盟事宜,还请将军放行。”
“你用不着去甘州了。”杨集笑了起来,大隋现在对内乱纷纷的东西突厥,抱着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在他们没有角逐出明朗的局势之前,大隋是不会插手进去的;而凉州任务,目前以巩固伊州和庭州、安抚西域、硬撼吐谷浑为主,要是掌控半个西域的西突厥与大隋讲和,定下撤军协议,也能使他把防御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