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打趣道:“是不是跟你一样又黑又黄?”
“我这不叫又黑又黄,公子说是成熟健康的小麦色。而小麦如不成熟健康,那它就不是好小麦,既然大家都喜欢好小麦,所以我这肤色也是好肤皮。”张出尘已经认公孙桓为义父了,公孙桓不但教她剑术,还把珍藏的好剑全部送给她了。
张出尘自幼缺乏父爱,一直和母亲生活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心始终是悬着的;有了爹以后,仿佛有了强大的靠山一般,性子也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她觉得阿娘有义父帮她照看,所以这一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担心阿娘受人欺负,活跃开朗的天性也释放了出来。
若她知道最危险的人就是公孙桓,不知是何感想?
她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人,只是女人聊天很会找话题的,也很会跑题,最初说的是霍去病,说着说着从焉支山说起红蓝花如何变成胭脂,之后又说起了梳妆打扮,聊得甚是起劲。
萧颖也很开心,她望着天空洁白的云彩、湛蓝的天空,望着远方如蓝宝石一般的冰峰、大片大片绿茸茸的草原、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流,以及到处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一切都如她所想的那般美好。
“真想下车去骑马。”萧颖学骑术不久,正处于将会不会之时,当她看到一个个潇洒驰骋在草原上的牧女,眼眸之中流露着跃跃欲试的神采。
杨集刚好走到这边,听她这么一说,顺口说道:“这里人太多了,若是骑术不好,容易被撞到。等安顿下来,我带娘子找片草原练习。”
“好!”萧颖喜悦的点了点头,她转念一想,又对新家充满了向往和期待,又向杨集问道:“郎君,不知我们家会是什么样子?”
“张掖城是凉州总管府、甘州治所,城周二十里,城内分为三个部分,总管府的官署在北城正中央,左右两边分别是甘州州治、张掖县治,三个级别的官署大小不一、三级官员的职责和权力也是大小不一;官署以南的中间部分是官员、富人的府邸,一般都有一个宽大的宅院。我以前住在总管府官署后苑,现在恐怕不是了。”
萧颖好奇的问道:“为何不是了?”
杨集苦笑道:“大伯任命我为凉州刺史时,阿娘让人买了十多个连在一起的大宅子,然后一律推倒重建。我去京城献俘时,许多能工巧匠、劳工进行内部修缮,至今又是过了几个月,说不定已经修好了。”
萧颖噗嗤一笑,一双眼睛笑得像月牙儿似的,十分笃定的说道:“郎君以后若是去幽州、并州、扬州等地任职,我觉得阿娘也会让人跟着去修房子。”
“我想也是。”杨集深以为然,更不以为异。
世家门阀对田地、宅子怀着病态一般的喜好,子弟们到哪个地方为官,他们的产业就发展到那里,若是某个地方的土地肥沃,便想尽办法据为己有,他们遍布天下的产业一般都是这么来的。
比起兼并土地的世家门阀,独孤敏算是好的了,她以商业为重,对于丰年嫌不了大钱、灾年还亏本的田地一点都不热衷,所以王府的田庄都是杨坚赏赐之物,没有兼并过一寸土地。
张掖这个宅基比王府还大的宅子,被修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人住的宅子、一部分是仓库,可见老娘是除了修给自己住,还是她搞外贸的库房和中转站,一旦住了进去,她连一个护卫都不用请了。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女骑士向这边飞驰而来,待她们靠近,杨集一眼就认出来了,笑着向萧颖说道:“是阿娘来了!”
一马当先的女子正是独孤敏,她听说儿子和儿媳快到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带着她的女侍卫前来迎接,一走就是近百里,她身穿一套宝蓝色胡服,腰挎宝剑、后背长弓,仿佛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
“阿娘,这里这里!”萧颖下了马车,激动地向婆婆挥手。
独孤敏走到近处,一勒马缰,矫健的纵身而下,她笑着伸手捏了捏萧颖激动得通红的脸颊,爽朗的笑道:“小丫头越长越漂亮了。”
萧颖不好说什么,红着脸行了一礼,拉过秋水、秋月,说道:“阿娘,她们就是我说过的秋水、秋月,长得一模一样。”
独孤敏有次听萧颖说起这对孪生姐妹,随口就说了句“有机会见见”,万万想不到萧颖不仅记在心上,还把她们带来了,她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孪生姐妹,眼中的惊讶之色也越来越浓了。
一般来说,孪生兄弟、孪生姐妹长大以后,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可是这一对孪生姐妹却长得一模一样,让人分不出谁是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们谁是秋水、谁是秋月?”
秋水秋月是萧颖的婢女,以后会成为萧颖的嫁妆,她们也听萧颖说过独孤敏无数次了,尽管都是赞美之词,但真正面对这个大人物,两人心中十分忐忑。
秋水连忙行礼道:“回太妃,奴婢是秋水,这是奴婢妹妹秋月。”
“你们姐妹的发髻不同。